盛適帶著劇組一群人離開了醫院,院方考慮到宮家兩位少爺的特殊身份,上級領導特別安排專人隔開了急救室的通道。一時間走廊清冷空曠,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手術中”的紅燈還亮著,刺目的光仿佛亟待吞噬生命的巨獸猙獰的瞳孔。
宮袼筆直地站在手術室門前,不言不語,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就像一尊雕刻精美的塑像,冰冷冷全無人氣。
宮袂蹲在牆邊,整個人都在控製不住地發抖,他想起很多年前那個人也是像這樣無聲無息地趴在地上,渾身都是傷口,他看著那個人被一群白大褂團團圍住,然後……就沒有了。他向他保證以後會乖乖聽哥哥的話,會用心學音樂,那個人也不理他,再也沒有理過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主刀醫生摘下臉上的一次性口罩,嚴肅地說道:“病人受到了嚴重撞擊,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左臂肱骨骨折,第四至十肋均有不同程度的骨裂,左踝韌帶中度拉傷,其中以左腿脛骨頸骨折最為嚴重,需要手術。不過這類手術的風險很低,你們可以放心,現在我們需要病人家屬簽署術前知情同意書。”
“我簽。”宮袼從護士手中接過硬板夾,沉聲說道,“我是他哥哥。”
手術室的門再次關上,宮袼抬腳走到宮袂麵前,冷冷地開口:“你不是一直想替梁韌報仇嗎?這次的事交給你去查,如果連一個片場的副導演你都搞不定,就別再打扳倒寧家兄妹的念頭了。”
宮袂愣愣地抬頭看他,臉上還有狼狽的淚痕,與舞台上光鮮亮麗的宮天王完全判若兩人。
“s市宮家的人脈勢力隨你調動,一周之內我要結果。”
“好。”宮袂反應過來,神情嚴肅地點頭,與宮袼如出一轍的黑眸中閃過狠厲的光。
傷害小方遊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把眼淚和鼻涕擦幹淨,別給宮家丟人。”宮袼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扔在他臉上,毫不掩飾地嫌棄道,“出去吃點東西,不要一臉蠢相地在我麵前晃。”
“沒看到小方遊出來,我吃不下。”宮袂吸了吸鼻子,啞聲說,“我讓助理給你買點吃的吧,都過了中午了,你扔下公司匆忙趕過來沒問題嗎?”
“嗯。”宮袼不甚在意地點點頭,“一天時間,不會倒閉。”
“……哦。”宮袂摸了摸鼻子,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天知道前段時間小方遊每次和老男人在他休息室一待就是兩三個小時,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想想都覺得可怕。
四個小時之後,頭頂的紅燈突然一暗,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移動擔架車走出來的瞬間,兩人立即圍了上去。
麻醉藥效還沒過去,方遊安靜地躺在上麵,手背上插著輸液針,打了石膏的左腿和手臂無比臃腫,雪白被單襯得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