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陸明見著慕寒珂這丫頭一開始就給自己來個“從容不迫”的冷酷傲慢,本來正打算滅一滅這丫頭的強勢勁頭,卻在將近脫口的一瞬間看到了慕寒珂的容貌,頓時震驚的戛然而止!
那身影方才一出現本應是弱水三千有韶華,皎如杏花冰露潔。可現下一抬頭,那本應是桃腮櫻麵的容顏居然毀了額角?!還是一個醜陋的胎記?!
豈不是個廢物?!但是……按軒轅莉所言,這丫頭本是足以傾城的容貌,可現在?
軒轅陸明仍是一臉嚴肅,眼神裏透著一股不屑和嫌棄,毫不猶豫的掃視過去,忍了忍,繃著一張方正的臉,尖銳突兀的嗓音響起:“今日本是要你來此複命的,可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所以還得領一道旨意。”
慕寒珂一臉茫然相,故作不清不楚,神色古怪的看了軒轅陸明一眼,疑問道:“何事?”二字直率,卻透著不耐煩。
見著她如此不知規矩,膽大妄為,若是常人他早就一聲口令推上斷頭台成了刀子鬼。
這丫頭是早早兀定他這個帝王是有所顧忌到藜宣的存在,才不敢對她做出不合情理的事吧?哼……腦子倒也不笨。
軒轅陸明的情緒在眸裏分明,盯著慕寒珂額角那猙獰不堪的胎記,若有所思起來。
半餉……這才道明措辭:“你現已經是郡主,又和左家公子有了婚約。而左家是邊疆大將,自然是要顧及民生,內在方能安穩。所以為能得風戈和平氣象,我已經擬好聖旨,派你和左家公子:左傾之一同遊曆民間,體察民情。”
慕寒珂從他一開口到結束都不離一個“左家”,其中含義她心知肚明的冷嘲熱諷起來。
這其一:利用自己和左傾之的婚約來約束自己,否則就是落得個不從的罪名。
這其二:將自己和左傾之派去民間,既為他省了麻煩,也能把她支的遠遠的,最好是離藜宣十萬八千裏,這樣就不礙著他和軒轅莉的麻煩事。
而這其三:說一句早已擬好聖旨,哪裏是為她做好一切,無所顧忌?全然是因為要先斬後奏!真是高明啊……
:“好!我答應了。”慕寒珂目光微微堅定了一下。其實算盤早已清晰,如果老皇帝給她來個火坑,大不了到時還他一個火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所以……在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同時,她難道不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軒轅陸明錯愕的看著她的鎮定臉色,心裏暗自涼了一下:這丫頭居然那麼快妥協了?不過回頭一想,這丫頭麵對婚約之事倒是毫無反抗,想必也是因為才藜宣在身後撐腰才如此不知好歹的吧?
軒轅陸明不知所以然的尷尬起來:“咳咳……你且領旨去吧。”下意識之間已經瞥可一眼簾幕裏的軒轅莉,再轉而泰然自若的穩了穩身子。
慕寒珂溫柔一笑,不知引來周圍多少人的注視,敏捷之間已經走到那簾幕前,在軒轅陸明古怪詫異的眼神夏又轉過身,一臉茫然相道:“隻是……那日太子來我慕家宣旨,我碰到了一個人,那人想來是與我有什麼淵源。怕隻怕我在這路上……會遭到襲擊啊!”
這話一出,軒轅陸明的眼神明顯下意識的閃過一絲慌張,有迅速被鎮定蓋過去,當真是滴水不漏。
很顯然……帝王對於這個寶貝女兒的疼惜絲毫不出乎她慕寒珂的意料。嗬……她真的賭對了,隻要按照她的計劃盤算下去,今日堂上吃虧的未必是她自己。
順著話題,慕寒珂深邃的眼眸格外複雜,帶著一抹不知名的情緒流淌著,依舊我行我素道:“畢竟左家兵力都在外圍,左傾之好歹是將門之子,此次出遊,帝王之家怎能失了風度呢?”
這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則是暗示著慕寒珂的心思,那老皇帝固然聰明也不能用帝王顏麵開玩笑。
這一來是直接指出出遊途中可能暗算自己的那個人也許會是軒轅莉,所以軒轅陸明一向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弦外之音?還有一點,她出遊的若是有了閃失,拉他幾個皇家的人墊墊底,那也不算做了賠本的。
話裏說的如此淡然,卻把軒轅陸明驚得心脈亂竄。竟凝起眉頭勉強冷笑起來:“你這丫頭,倒是聰明。”
她這是要趁機一石二鳥的報複他皇家的人啊!這份睿智真的是這個醜陋麵容下該有的嗎?
軒轅陸明匪夷所思,慕寒珂反倒不去看他,而是慢慢向著簾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