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紫嫣小姐說到此處,又停住不說,那“小情人”之語如何讓她說得出口,羞澀地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嫣兒沒有其它寶貝呢,黃金他們又不要,身邊隻有那匹白馬,也隻好答應啦。眾位老爺爺見嫣兒送了他們馬兒,李公子,你那大太師父才哈哈一笑說道,‘這小丫頭十分刁蠻呢,老夫真的是怕了她啦!這次送飯便讓她撿了個便宜去算啦!’眾位老爺爺也哈哈大笑著點頭依允了。那老爺爺便對嫣兒指明了上這後山的路徑,嫣兒才尋得李公子呢。”
李遙聽得萬紫嫣小姐在那嘰嘰喳喳說得這許久,仔細向她瞧去,但見她臉上似乎還有些淚痕,心想必是萬紫嫣小姐後來又耍賴了,眾位太師父見她淘氣,和她鬧著玩來著,哪會真要了她的馬兒了。李遙也不好說破,心裏卻是有些暖暖的味道。立即說道:“紫嫣小姐怕是也沒有用過午飯罷?”
萬紫嫣小姐點了點頭,說道:“公子不說用午飯之事,嫣兒差點忘記了呢。”說著,便返身跑到崖壁邊上,提上她剛才放在那兒的飯藍,揭開蓋在那飯藍上的衫布,打開蓋子來,兩人隻聞得一股飯菜的清香直竄鼻中。萬紫嫣小姐伸手提出兩個裝有飯菜的屜子,但見裏麵裝有五個白麵饅頭,兩盤素清菜,她再揭開下麵一層菜屜,但見放著一隻荷葉燒雞,一瓶燒酒。萬紫嫣小姐嬌笑著說道:“李公子什麼時候喝酒了?嫣兒可從未見李公子喝酒來著呢。”說著,便將那瓶燒酒和那隻荷葉燒雞也一並提了出來。
李遙上前瞧著那藍中的食物,笑了笑說道:“必是大太師父準備上來與我一並食用的,這下好啦,紫嫣小姐卻是把他的最愛一並拿了上來呢,大太師父不定有多後悔啦。”緊接著又說道:“我從小便與青蓮姐姐去了那深穀之下,沒有吃過葷腥呢,更無從飲過燒酒了。紫嫣小姐若是喜歡這荷葉燒雞和燒酒,你食用便好了。”說著,便上前取了一個白麵饅頭,在藍子中拿出一雙筷子,挾了些素菜,盤膝坐在紫嫣小姐身邊,啃了一口饅頭,瞧著她在那一邊忙碌的神態,一邊微笑著,一邊有滋有味地嚼咽起來。
萬紫嫣小姐見李遙隻取了一隻饅頭和一些素菜食用,嬌笑著說道:“這隻荷葉燒雞和這壺美酒公子不食用,可要便宜嫣兒了啦。”說著,便將那包著燒雞的荷葉打開,瞬時,那荷葉燒雞的清香味道立時飄蕩了出來。
李遙又見萬紫嫣小姐在那藍子裏取出一隻小酒杯,擰開那壺燒酒,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來,又在燒雞之上撕下一支小腿,一手端著那小酒杯,一手抓著那燒雞腿,細細地咬了一口,又慢慢品了一小口燒酒,立即在那一邊驚呼著說道:“天啦,這真的的好美味的燒雞,好香辣的美酒呢!”
萬紫嫣小姐在一邊享受那美味的燒雞和那壺中的美酒,高興的在那手舞足蹈,李遙一時興起,便也去那藍子中取出另一隻小酒杯,萬紫嫣小姐見李遙取出另一隻小酒杯,便取來燒酒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李遙學著萬紫嫣小姐飲酒的神態,將那燒酒送到嘴唇之邊,突地聞到一種十分清香的酒味,那酒味直穿他的腸胃,似乎引得他滿嘴都是酒香。
這是李遙第一次學著飲酒,他如紫嫣小姐一般地將那杯中的燒酒倒了一小口在嘴裏,刹那間,李遙隻覺得那燒酒似一股騰騰燃燒著的烈火,又似他吞噬那雷靈晶體之後,體內引出的那一種烈火,但那烈火是純粹的烈火,沒有如此這樣還有一種十分辛辣的味道,而那種辛辣的味道似乎從他的嘴裏一直燒到了胃中,腹腔內似有千股烈火在穿行,又如千萬把尖刀在他的經脈之中亂竄著,立時嗆得他淚眼婆娑。
萬紫嫣小姐見李公子喝了一小口燒酒,立時在一邊狂跳了起來,眼裏也似乎嗆出了淚花,感到十分的驚奇,又見李遙用他那小手不停地扇著他的嘴唇,在一旁嘻嘻笑著,連她那細腰都是直不起身來。停得一會兒,她見李遙不再狂跳,才嘻笑著說道:“李公子這酒還好飲罷!”
李遙將手中那剩了小半杯酒的酒杯遞還給萬紫嫣小姐,一臉脹紅地說道:“看來我還真的與這美酒沒那緣份呢,以後再也不能飲,不能飲啦!”說著,便取回剛才那半個饅頭,拿在手中怔怔地瞧著正細細咀嚼雞肉的萬紫嫣小姐,似有無數的疑問在他的心中一時不能說出口來。
萬紫嫣小姐瞧著李遙瞧向她的眼光,似乎明白李公子的疑惑,嘻笑著說道:“嫣兒從小便在爺爺和父親的熏陶之下學會了喝酒呢,聽母親說嫣兒三個月之時,父親將一種用白米釀成的米酒喂了些給嫣兒,嫣兒竟是大醉得睡了一日一夜。”李遙聽得萬紫嫣小姐從小在親人身邊的趣聞,突地想起自己的身世,神情有些落寞。萬紫嫣小姐瞧見李遙那有些落寞的神態,想起李遙公子的身世,立時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兒,急步走上前來細聲地說道:“公子,嫣兒不知好歹,惹公子想起了兒時之事,嫣兒給公子陪不是啦!”說著,便將李遙剛才遞給她的那一小半杯燒酒倒入口中一飲而盡。
李遙見萬紫嫣小姐那豪氣的神情,微微笑了笑,說道:“紫嫣小姐不必擔憂,遙弟隻是覺得紫嫣小姐好生幸福呢,若是讓遙弟也如紫嫣小姐與所有親人在一起那般過得那一日的生活,便要我用這性命去交換,遙弟也是願意的啦!”
萬紫嫣小姐見李遙公子說得有些淒然,又不知再說些什麼話兒來對他安慰。見李遙公子放下手中那半個白麵饅頭,返身立在那萬丈絕崖邊沿,衣衫翩翩起舞,眼望著絕崖之下起伏的山嶽黯然神傷,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心事。萬紫嫣小姐也無那興趣再飲那燒酒了,便放下手中酒杯和燒雞,走到李遙的身邊,挽起他那胳膊肘兒,將她的頭斜靠在李遙公子的肩部之上,聽得絕崖之下呼呼的風聲和李遙公子那起伏不定的心跳之聲,與李遙公子在一起這些年,覺得這才是她最幸福的時刻,竟是一時之間便有些迷迷糊糊地沉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