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老大瞧了瞧廳上眾人,繼續說道:“老夫已派門下弟子去北海府軍中打探,得知那楠木棺木目前在北海府軍中一座廢棄倉庫存放,這廢棄倉庫平時是存放那些軍官武器的。聽說近年來,本朝沒再采購更新武器,上麵撥款維護武器的軍費,早已被那些軍官吃喝玩樂花費精光,倉庫裏現在都存放了一些軍中後勤物資雜物,目前隻有一百名軍官守護。”
他接著又說道:“老夫計劃明晚親去請那百夫長出來吃喝玩耍,待那百夫長吃醉酒了,再送他去芳豔樓作樂,趁機將他出入軍中的軍牌盜出。老夫已經準備好三十套軍官服裝,寒秋先生及各位換上軍官服裝,在子時前趕到北海府前那顆大榆樹下等候,待老夫那邊事完,即行過來與大家會合,待子時過後,便偽裝換崗軍官進入那廢棄倉庫盜出楠木棺木。老夫已讓弟子在軍中府側麵圍牆下挖好地道,盜得棺木出來迅捷撤退。”
眾人聽了此計,雖都拍手稱好,但也感到心驚,‘玉蛟龍’單老大果然名不虛傳,看他內息吐納,僅僅人道低級八級,做事卻果敢堅決,心思果然慎密,更是萬無一失,隻怕盜得那楠木棺木回來,眾人的性命恐怕也將不保了。眾人互相瞧了瞧,誰也不敢在此時有所異議。
單老大見眾人都無異議,便說道:“今晚各位朋友初來舍下,老夫早已在後院備好五桌上好酒席,隻因各位朋友來時時間先後不一,現下大家就隨老夫進去盡情吃喝,不醉不休。”說完,便率領各位朋友進入後院去了。
青蓮見眾人已入後院,便也躍下樹來,抱著李遙尋到自己那匹馬兒跟前,翻身上馬,往北海城方向快速駛去。
美美地睡了一覺,在北海城逛了大半天,給李遙找了幾十個乳娘讓他吃了個飽。青蓮眼看天色已晚,便抱著李遙回到所住酒家,換上新買來的一身紫色緊身服裝,靜靜等候子時的來臨。
青蓮本是小姑娘,心性就是愛玩耍,出來這幾天沒覺得累,反而覺得是她這十多年來過得有趣極了的幾十天,本來是十分凶險的事,她也當成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眼看離子時將近,青蓮出得酒家,感到今晚的夜色特別的好,她邊走邊看,隻見那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原野上,初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她覺得這月夜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的現實。“聖水湖可沒有這樣的月色。”青蓮好似在和李遙說話,但李遙又哪能聽得懂她的話呢。
青蓮出來時,本已把李遙放在了酒家客房中的床上,走了一段路又折回去將李遙抱了出來。見李遙兩隻小眼睛滴溜溜地瞧著她,便說道:“就是因為你這小鬼討厭,不然本姑娘可沒這樣礙手礙腳的!”接著又自言自語地道:“小弟弟得聽姐姐的話,要是一會你哭鬧了,本姑娘可得把你丟下不管了!”說完,自顧自咯咯地笑了起來。
青蓮來到單老大所說的那座軍營,她見四下十分寂靜,便飛身一躍,上了那軍營的圍牆,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也沒有巡邏的軍官,她飛身下得地來,尋到一個像是倉庫的房子,她見那門上掛了一把大鐵鎖,伸出手來輕輕一擰,那鐵鎖應聲而開。
青蓮站在那倉庫的門口,靜靜等了一會兒,見裏麵並無任何動靜,便向裏走了進去,她見裏麵十分空曠,自己曾經托付李燚森所運的那付楠木棺木,就停放在倉庫的中央。
就在此時,青蓮聽見外麵傳來了數十人的腳步聲音。她向四下看看,周圍並無遮擋之物,抬頭向上看,見頭上是一些十分平滑的琉璃瓦,此時若是再向門口奔去,必然與進來之人碰麵,青蓮心急之下奔到那楠木棺木邊,一掌掀開楠木棺蓋,抱著李遙起身一躍便鑽進了棺裏,再伸手移回棺蓋,就勢躺了下來。青蓮隻覺得身下墊了不少東西,她伸手摸了摸,卻原來是不少布料,還有一些瓦罐之類的東西。
就在青蓮剛剛躺下,她隻感覺那楠木棺木移動了起來,接著,又好像被人抬著走了出去。外麵沒有一絲聲息,隻感覺到那棺木遙遙晃晃的十分厲害,一會頭向下,一會兒又頭向上,一會兒又平平穩穩了。緊接著,她感到那楠木棺木劇烈地晃動起來,有如放在馬車中上下跳動著。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青蓮隱隱約約聽見外麵有了說話的聲音,又過了約三個時辰,青蓮感到棺木已被人抬了下來。接著,她隱約地聽見有數十人在外麵爭吵,那些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多,她已經聽不清爭吵的具體言語了。
緊接著,她好似又聽見外麵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那刀劍打鬥的十分激烈。接著就傳來呼喝嚎叫的聲音,人臨死時大聲呼喊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外麵爭鬥的聲音漸漸小了,那楠木棺木好像又被人抬起來放在了馬車上,又如剛才一樣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又過了約兩個時辰,青蓮隻聽得外麵傳來了幾聲慘叫,以及馬兒的嘶鳴。霎時,她感到那楠木棺木似乎飛了起來,她在裏麵不停地翻滾著,她的頭碰在了棺蓋上,讓她十分難受,讓她感到一會暈厥一會又清醒。但她沒有忘記懷中的李遙,她緊緊的抱著李遙,把他緊緊的抱著,把他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
青蓮感到那楠木棺木一直翻滾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向下翻滾著,是的,一直在向下翻滾!也不知向下翻滾了多久,她突然感到那楠木棺木撞在了什麼硬物上,隻聽“轟”的一聲,蓋在上麵的棺蓋已飛得不知去向,她的頭碰在了棺木上,她突然感到眼前金光閃閃,一時失去知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青蓮醒來的時候,正是陽光當午之時。她感到那陽光好刺眼,那陽光從雲的裂縫裏,從那橙黃色的、襯著太陽的邊緣上,斜斜的投射下來,刺得她眼睛好疼。“我這是在哪裏?”青蓮自言自語地說了這句後,瞬間想起了昨晚在那楠木棺中的情景,“難道我摔下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