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醒方知萬事空,望斷千山天涯路(1 / 3)

【一】

籃球社每天都在拚命地集訓,教練呂家輝為了檢驗一下自己的訓練成果,邀請學校的教師隊來和校隊打了一場友誼賽,經過整場的火拚,教師隊險勝校隊。

比賽才結束,蘭馨兒幾個主管後勤的女生就買來了一提礦泉水分發給南宮玥幾個上場打球的男生。

南宮玥下來後,羅燕和穆蘭一起拿著礦泉水遞給他。這下,他為難了,不知該接受誰的,可是他望了望旁邊的吳昊承,兄弟之間,是不能傷和氣的。南宮玥接過兩瓶礦泉水,將穆蘭的地給了吳昊承,吳昊承接到就擰開猛灌。南宮玥笑了笑,擰開羅燕的那瓶喝起來,一轉眼,穆蘭卻不見了。

夏婉歆看到南宮玨在打球,快要結束時,她跑到小賣部買了瓶飲料。路上正在思考著怎麼給他,天生有些靦腆的她麵對這樣的事,是難以開口的,一路上,她都在為自己打氣,心想一定要厚著臉皮把飲料遞給南宮玨。可是,當她抬頭時,卻看到南宮寫韻在為南宮玨擦著臉上的汗水,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

夏婉歆低下頭來,在原地靜立著,手指捏著手裏的飲料瓶,指尖的血色消失在蒼白的顏色裏。

“哎!幹嘛呢!”楚妍跑過來拍道。

夏婉歆抬起頭來,眼角勾勒著盈盈血色,晶瑩的淚滴在打轉。

“怎麼了?”楚妍有些同情道。她順著夏婉歆的目光看去,南宮玨和南宮寫韻在上演著“親熱”的一幕。

“沒事兒!”楚妍安慰道,接著又說道:“他們這樣也不稀奇,你沒看到羅小霞和羅傑也成了男女朋友嗎?他們這群人,嗬······”等楚妍回過頭來,夏婉歆已經不見了。

看到南宮玨兩兄弟都有人在關心,而羅小慧和姣雨荷卻在遠處看著,葉蕭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涼,自己擰開一瓶礦泉水猛灌著,從嘴邊流下的水又把被汗水濕透的球衣澆濕了一層。

“跟誰賭氣呢?”蘭馨兒拿著一包紙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葉蕭用手擦了擦嘴,說道。嘴角留下一道黑黑的痕跡。

“給,自己擦一下,看你那臉。”蘭馨兒看到葉蕭的黑臉,不禁笑著把手裏的紙遞給了他。

【二】

回到教室,南宮玨看到自己的桌箱裏居然有一瓶飲料,欣喜不已道:“嗬!誰這麼好心把飲料給放到我的桌箱裏了?”他環顧四周,夏婉歆在埋頭看著自己的書,楚妍在玩兒手機,蘭馨兒和南宮寫韻不在。

“是夏婉歆。”旁邊的羅小霞拉了一下南宮玨的球衣,輕聲道。

南宮玨回頭看了看夏婉歆,“謝謝啊!”接著就回過頭去。

楚妍看著南宮玨,眼裏是深深的嫉妒。而夏婉歆呢,還徘徊在適才在操場上見到的那一幕裏獨自糾結。對於南宮玨的道謝,她根本就沒有聽到。

南宮玨心想,時機已成熟,現在該是出擊的時候了。

晚自習下了過後,南宮玨把夏婉歆拉到天台上,就在四目相對之時,班上的龍濤走過來道:“南宮玨,我找夏婉歆有點兒事兒,能給個方便嗎?”

南宮玨看著他,心想怎麼在這個時候殺出個程咬金啊,不過,他還是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龍濤頹喪著臉,沒了個精氣神兒地走過來了。南宮玨心想:又是一個告白失敗的可憐孩子。他稍稍整頓衣裳,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就是一件球衣,隻是外麵多了個外套而已。

“看我的。”南宮玨自信道,然後走到夏婉歆麵前,雙手輕輕地搭在埋著頭的夏婉歆肩上,說道:“夏婉歆,我,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了。”誰知夏婉歆頭也沒抬,直接幹脆拒絕道。

南宮玨沉默了,臉上是無情的失落。雙手從夏婉歆肩上滑落,心想是誰那麼不道德,竟然燒船燒到我的地盤上來了。許久才說道:“能告訴我是誰嗎?”

夏婉歆一聽,這不是南宮玨的聲音嗎!她緩緩抬起頭來,沒錯,眼前的這個人是如假包換的南宮玨,絕對的真品!她含情脈脈的看著南宮玨,無力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說我喜歡你!”南宮玨有些口吃了,被拒絕了,居然還在問,這不是羞辱嗎?接著又說道:“可是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說完把臉側向一邊。心想真******沒臉見人了。心裏既是銀河落九天的失望、痛苦、糾結,還是自尊受到了無情的摧殘後的窩火。

夏婉歆笑了笑,眼淚從兩靨緩緩滑落,然後一頭貼在南宮玨的胸前,緊緊地抱住南宮玨。

南宮玨怎麼也想不到會受到如此待遇,剛才還在絕望的邊緣徘徊,現在又到了夢寐以求的天堂,他有點不適應,全身的血不斷地往上湧,昏昏厥厥。那個小心髒,是一個勁兒地跳啊,難以抑製!心想活了這麼多年算是白活了,連個女生的懷抱都沒有接受過,當然,除了蘭馨兒和南宮寫韻。

“你不是說有喜歡的人嗎?”南宮玨雙手掙脫,投降著,“怎麼還抱上我了?”

“以前我是拿來敷衍別人,現在是真的。”夏婉歆輕聲道,仿佛隻說給南宮玨一個人聽似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那你還抱著我。”南宮玨心想這個侮辱越來越嚴重了,一個層次一個層次地在往上爬,最後的無底深淵便是歸宿。

“是你!”夏婉歆似乎嗆著淚在說。不過,這聲音是激動人心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南宮玨愛聽,是他這陣子來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了,什麼周傑倫,劉德華,張惠妹,簡直是弱爆了。

南宮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婉歆居然會說自己喜歡他。他想確定一下,“你說什麼?”

夏婉歆立刻回應道:“我喜歡你,從那次你抱我進醫院時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說著把臉貼得更緊了。積壓了這麼久的話,今晚終於說出來了,她也不管了,反正南宮玨說他喜歡自己,就抱吧,這兒也沒人看見。夏婉歆此刻算是徹底地淪陷在愛情的陷阱裏了。

南宮玨緩緩地放下雙手,輕輕地抱上夏婉歆,心想這輩子除了寫韻姐和馨兒姐,他還沒這麼抱過女生呢。感覺現在懷裏的是一個易碎的花瓶,美好的夢境,可不能太用力了。

“那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南宮玨問道。這不是廢話嗎?明擺著的事兒!

“嗯。”夏婉歆一個勁兒地點頭默許!

南宮玨看著遠處的若隱若現燈光,感覺就像是自己家的,既溫馨又迷人。黑夜,從來沒有這麼美麗過,連那蕭瑟的寒風,也瞬間被融化,變得涼爽起來。

看到南宮玨拉著夏婉歆出了教室,楚妍就一直跟在後麵。此刻,她看到夏婉歆和南宮玨相擁在一起的永恒合影,聽到這場曲折迷離的經典對白,心中不禁燃起一道妒火,無聲地劃過黑夜。在遠方熊熊燃燒著,因為眼睛不聽使喚,已經開始淚流滿麵了。沒錯!她也喜歡南宮玨。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欄杆。

“什麼聲音?”一陣欄杆被拍打的的聲音傳來,夏婉歆不禁下意識地鬆開懷抱,問道。

南宮玨向四周看了看,說道:“好像是有人拍欄杆的聲音。”

夏婉歆還在看著,“走吧,這兒挺冷的,別弄感冒了。”南宮玨說道。

看到南宮玨和夏婉歆鬆開了懷抱,楚妍馬上擦拭著臉,等淚水都擦完後,她主動走過去。這就叫做先發製人!裝出一張笑臉道:“原來你們在這兒呢!我還到處找你呢。”似乎她是在和夏婉歆說話。

“······額!”夏婉歆口吃了。

“我們在這上麵吹風呢!”南宮玨眼神撥動著,向兩邊望了望,道。

“這個天兒,你們還來吹風?”楚妍緊了緊衣服,道。

“可不嘛!上來才知道天冷了!”南宮玨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道。

“走了,回家了!”夏婉歆說道,接著走過來拉上楚妍,回頭道:“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點兒!”南宮玨說道。

南宮玨興奮啊,興奮得他一個人在天台上傻傻地吹了一陣子的寒風後,又跑到文學社做作業做到很晚才回家。

【三】

回家的路上,楚妍一個勁兒地追問夏婉歆和南宮玨的事兒,夏婉歆隻是甜蜜地笑,而不回答。

“婉兒,我跟你說,要是你喜歡南宮玨的話,就應該離他遠點兒,保持距離,當朋友。因為如果要是你們這樣在一起,要是那天分手了,就朋友都做不成了!”楚妍在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著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對於這方麵,楚妍完全有足夠的發言權,因為她沒事兒就會換男朋友,換男朋友似乎已成為了她的一個愛好。據不完全統計,初中三年就成功的甩掉了十一個男生,其中都是魚龍混雜,有社會上的小青年,還有學校的學生。而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的高中生活,卻沒有聽到她的任何緋聞,似乎偃旗息鼓,金盆洗手了。

“啊!”夏婉歆側臉看向楚妍,奇怪道:“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楚妍腦子裏到處收羅著可以蠱惑這個小女孩兒的原因,在一番心忙頭亂之後,她肯定道:“因為彼此就不好意思再碰麵了,即使碰到了,也會很尷尬的。這方麵我有經驗,像我的那些前男朋友,我都不會和他們再見的。”

“嗬嗬!”夏婉歆笑了起來,路燈下那張略帶稚氣,而又清美脫俗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的迷人了。“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哎呀!你不相信就走著瞧吧!”楚妍頓聲道,眼簾微垂,一刃妖異瞬間穿透深深的黑夜。

而夏婉歆卻沉默了,眼神越發地恍惚起來。心想:難道我和南宮玨也會是這個結果嗎?

【四】

躺在床上,夏婉歆呆望著樓頂的天花板。腦海裏回蕩著楚妍對她說的話,心想:南宮玨真的會像楚妍的那些男朋友和她分手一樣和我分手了,要是真像楚妍所說,分手後就連朋友都做不成,我寧願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也不要這樣。今晚從天台走下來的時候,夏婉歆看到楚妍的眼裏含著淚水,或許,她又和她的男朋友分手吧,愛情這東西,真讓人痛苦。想到這,夏婉歆不敢在往下想,要是她和南宮玨在一起一段時間後,南宮玨突然不要她了,她會多麼難過啊,而且南宮玨的脾氣好怪,讓她無論如何也揣摩不透。

“就做朋友吧!”夏婉歆拿起手機,寫著短信:南宮玨,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我不想做男女朋友了!短信寫好後,她卻無法按下發送鍵,猶豫著,手機的燈光下,兩行淚水在閃爍著,“就做朋友吧,南宮玨,我喜歡你!”她用手捂著嘴和鼻,狠心地按下了發送鍵,然後把手機丟在一旁,痛聲地哭了起來。

【五】

南宮玨一直沉浸在今晚的喜悅之中,感覺身上有無窮的力量在召喚著他,去努力,去拚搏!南宮玨向窗外看了看,對麵的人家燈火已經泯滅了,隻剩下一兩盞在倉皇地閃爍著。

應該很晚了吧!南宮玨心想,然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指針和分針都指在了十二的位置。該回家了。他想。南宮玨收拾起書本,緩緩地向門外走去,然後熄燈關門。路過高一四班的教室時,看到教室裏的燈還開著,是誰這麼晚了還在用功啊?南宮玨心想,走到窗邊一看,就隻剩下羅光宇一個人,在座位上斜塔這腦袋,雙手撐著頭,嘴裏不停地咬著筆,像是在思考一個難解的問題。南宮玨搖了搖頭,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就悄無聲息地走了。

【六】

羅光宇在教室裏做完作業後,回頭發現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將書本疊好,然後熄燈關門離去,走到操場上,抬頭看見文學社的燈正亮著,出於好奇,他走到文學社的走廊上,透過門縫看見南宮玨還在龍飛鳳舞地在資料上不停地寫著。他感慨一聲:“不是自稱天才嗎,還這麼努力,搞半天,原來天才是這樣偷偷地煉成的。於是他又回到教室打開燈,拿起那張半期考試的物理試卷,上麵的題老師還沒有講,他拿起筆來開始苦算著,心想:我就不相信我比南宮玨笨。哎!終究是磨平了腦袋還是算不出來。在一番苦苦掙紮後,他到門外看了看文學社的方向,文學社的燈此時已經熄了,他這才熄燈回去休息。

【七】

南宮玨樂嗬嗬地回家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發現家裏竟沒有人在,心想八成幾個又到哪裏玩兒去了,不管!

南宮玨拿起手機準備把鬧鍾調好,卻看到了夏婉歆發來的短信,打開一看,居然是夏婉歆說什麼要做好朋友而不做男女朋友的字眼,看得他心情低落。怎麼好好的又變卦了呢?

南宮玨很是鬱悶,於是他給夏婉歆打去電話,電話通了許久都沒人接,他又接著打,過了一會兒,終於被掛了。聽到電話裏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的聲音,他不禁開始惱火起來。會不會睡了?南宮玨心想,可是一看發送的時間,才過去不到半小時啊,而且電話掛得那麼幹脆利落,應該沒睡!他想。

於是,南宮玨又重新撥通電話,可是沒等電話響個半聲,就被無情地掛斷了。既然決定要打,那就要屢敗屢戰,今晚非把事情問清楚不可。南宮玨打呀打呀,都被掛斷了,最後打來了一條短信,是夏婉歆發來的。

短信上寫著:南宮玨,算了吧,別打了,我不會接的。我回來後認真地想了想,我覺得我們之間不合適,而且你的脾氣又怪,我怕我受不了。我想我需要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疼我愛我的男生,而不是一個一不注意就會對我發脾氣的男生,因為你的放蕩不羈,你給不了我那種安全感,我想我是不喜歡你的,我們做朋友吧,那樣也一樣能夠在一起。

看到短信後,南宮玨的眼睛就像針一般的刺痛著,直到淚眼迷蒙,精神恍惚。我不就是那個會一直疼你愛你的那個男生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就因為我的放蕩不羈?做不成男女朋友,居然叫我和她做好朋友,難不成要我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向別的男生投懷送抱,我還要去祝福,可能嗎?這是莫大的恥辱!南宮玨心想,接著回複道:要我和你做好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八】

發完短信後,夏婉歆一直在痛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耳鬢間的發絲,冰冷了頭下的枕巾,哭聲此起彼伏,在房間裏回蕩著,哀轉久不絕。當手機響起時,看到屏幕上顯現出“我最愛的人”的字樣兒時,心又猛然地痛了幾下,她想聽到南宮玨的聲音,可是,她又不敢接電話,她怕一聽到南宮玨的聲音後就會瞬間心軟。電話,在不斷地響著,她掛斷了,電話又響起,再掛斷,再響起!每掛一次電話,心就會跟著像被針紮一般的痛一下。她決定回一條短信過去,讓南宮玨死了心,假如他還想和自己說話,他就一定會妥協,答應和自己做朋友,這樣,就可以不分了。她想。於是,短信發過去了,過了一會兒,南宮玨恢回複了。看完短信後,她痛哭得啞了聲,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了,她徹底絕望了,嘴裏搶著鹹鹹的淚水,撕心裂肺地喊著:“南宮玨,南宮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