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人便是王,當然,這是一句笑話,但是此刻的祭台,眾人感到了深入靈魂的寒意。
無人應答,無人前來救援,死神仿佛在虛無之中仰天長笑,那刺耳的尖銳聲,幽冥般的寒氣充斥著眾人心髒,同是天驕人物,但被九公子王玖這般獻祭,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每個人都會死,但在之前,要像人一樣活著。
這是聖皇宗開篇要義所論述的,雖是一道理念,但猶如大道倫音一般在眾人的腦中翻江倒海。
掙紮,爭心,此刻,他們在竭盡全力求生。
看著四人的反抗,那位起著監督的人員嘴角勾起冷笑,似乎在欣賞這些天驕沒落,慢慢品味死亡的味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是絕境,慘嚎從先前的嘶聲力竭變成了斷斷續續,最後嗚咽有聲。
同一時間,在聖皇宗外山第五峰。
執法堂偏殿,天樞子見到了靈芝,來得非常沒有禮貌,就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怒氣衝衝的侍從,看到這位姿色無雙的女子,天樞子微微一怔,眼眸露出笑意,擺擺手,那些侍從躬身離去。
“小娃娃,這麼有空來找我?”天樞子滿麵春風,皺紋刻在的臉龐猶如菊花一般怒放,他心中不無感歎,眼眸之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欣賞,小小年紀,半步丹成,這是何等天賦?!
“他出事了!”第一句話就讓天樞子震驚了神魂。
這一次試煉,他執法堂出動了好幾位天驕,其中還有榮耀弟子禁星,他知道前幾日在黑暗森林中出了事故,但不會想到是禁星幾人,這是信任。
畢竟,留給執法堂的生命特征玉簡還存在,光芒依舊閃爍,看不出絲毫異常,但靈芝徒然來訪,斬釘截鐵說出了事,這讓天樞子很是吃驚,女子拜入聖皇宗,所謂何來,他很清楚。也正因為如此,他也懂靈芝此刻說話的分量。
若真是如此,那麼此事大了。
深深看了一眼靈芝,天樞子身形一蕩,帶著他出現在主殿,對著一處虛無叩門,不多時青石門閃現。
“何事?”劉比鬥的聲音傳出。
顯然,他正在閉關,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會輕易出來的,現在大戰初定,外山勢力在穩步發展,禁星死而複生,這便是他最大的欣慰,其他的一切勾心鬥角都是虛妄。
靈芝重複了剛才的話,落下之後久久無音。一陣風飄過,劉比鬥跨步而出,一襲月白色長袍,白須飄蕩,身上有一股如同深淵般的恐怖靈魂波動。
二話不說,他招呼出小型靈舟,飛躍而上,橫渡虛空,罡風撕扯,狂亂拍打,無論怎樣都不得寸進。
他們不是要去黑暗森林尋找,那裏如今有太多的人,此刻前去隻不過是錦上添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身居執法堂一把手,劉比鬥擁有超脫常人的敏銳洞察力。
若沒有大勢力動手,絕對沒人杆動作,除開禁星榮耀弟子的身份,石家天驕石問天就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存在。
內山隱匿在虛無之內,外圍五座山峰圍繞,成拱形,眾星捧月。
一道虛無屏障,隔絕了世界紛擾,也是修行的門檻。
跨過去,則代表有了入道的資格,若不然,隻能止步胎息之下。
內外之間,橫亙不知多少裏,虛空之中架設一鑼鼓,沒有名字,用來傳遞訊息用的通訊手段,相傳是一強大的法器,虛空中沉浮,擁有自主印記。
劉比鬥走上前,在天樞子大驚的目光中,運起拳頭,轟然砸下。
鼓聲震蕩,虛無翻滾,光芒大熾,符文席卷天穹,劉比鬥凝聚一道意念,附帶精血,抹在上麵。
轟隆,遠處的虛空一顫。
“此鼓。若無大事絕不可敲,若無冤屈絕不可響,這是聖皇宗的意誌,老劉,你這樣做是否太過冒進?”天樞子聲音頗為擔憂,畢竟這鼓有了五百年未嚐響過,如今被敲響,這意義可不一般。
靈芝將劉比鬥的鄭重看在眼裏,如此,這老者看來非常重視禁星,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冒險。
“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你認為黑暗森林有那麼快被敵人入侵?獸人族敢卷土重來?一年前的戰鬥已然功虧一簣,戰鬥可不是兒戲,不會那麼簡單。”劉比鬥眼眸有銳利的光芒閃爍。
看著虛無,他歎息道:“那小家夥無疑天賦異稟,優點極多,甚至讓人看不到缺點,但木秀於林的道理存在,所以這便是他的原罪,就比如那些為所欲為的強者隨意殺戮一般,弱小既是原罪。”
“這些年,你穩重持家,將執法堂打理的井井有條,但就是因為這點,我很不喜歡,因為執法若是墨守成規,到最後往往故步自封,銳意進取才是道,若不然麼,無以安身立命,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