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禁星就是絕對的主宰,他是光源,是一切的正中心。
他舉起刀,閃電移位。
他大聲吼,悶雷震天。
人們隻看到了這位白發狂舞的少年舉起手中的大刀,舉起了心中的信仰。
誓要衝殺敵人,做那魚死網破的悍將。
一股豪氣自觀眾腳底升起,直通腦補泥丸宮,軀體在情不自禁打著擺子,眼眶是滿滿的熱淚。
他們不明白,但知道了最基本的,比如徐野鶴要屠戮全城,比如他們性命不過今日。
因為這點,他們感動,他們涕泗橫流。
人人如龍的年代,這位白發少年正如他先前所說,力挽狂瀾,舍我其誰?
真能做到嗎?十萬人心中升起這樣個疑問。
閃電不管他們思緒想得有多快,多麼繁雜,最終還是落在了禁星身上。
山嶽的閃電將禁星包圍在了一起。
除開激射的閃電電弧,以及那亮如白晝的電光,已然不見那位有著飄逸長發的白發少年。
“轟隆隆——”
閃電在持續,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這個時候,整個朝陽區域才迎來真正的毀滅。
先前的昏暗隨著黑骨的消失而消失,徐野鶴的氣息因為禁星被閃電吞沒而強大。
似乎,這一切都已然命中注定,沒有絲毫改變的可能。
台下的靈芝美豔無雙的臉龐上已是淚痕密布,體若篩糠,在距離中心戰場不遠處的地方,錢多多也是流淌了下了眼淚。
即便是以心機著稱的白璐也是紅了眼睛,偷偷側身擦拭著什麼。
轟鳴爆響,持續不斷。
徐野鶴滿足與正在被急速改造的軀體,他盯著禁星消失的地方,暢懷大笑,“這就是命,你以為你能破掉這個局?老夫當了聖皇宗十二年的巡查使,籌謀了十年,這其中的鮮血有誰知道?”
“這天道,修道,本來就是一個逆向的過程。以自己的力量來揣測天意,金星,你道行還不夠!”
“哈哈哈……”
長笑之中,老者的氣勢在極具攀升,丹成境界,氣海之中將神魂壓製真元。
做到精氣神和諧統一,再度歸一,形成一個點,往往一個點,需要對道則的領悟,也不是一定要求是三千大道,小道也成。
隻要你能證道,不說成神,你隻要領悟一小點,這就可以提升丹成的幾率。
老者此刻做的正是這一點,將所有的真元瘋狂壓縮,鎮壓在氣海,做到元氣歸一,神魂內守。
十來萬人悲痛出聲,最先哭出聲的是小孩子,隨後便是些老弱婦孺,最後有安歇軟弱的年輕子弟。
一息,兩息,閃電在持續。
電光之中就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人們斷定,這位力排大眾也要證明自己,也要解救大家的白發少年就這般死去,除了歎息,他們隻覺很不甘。
不足是指的不值得,有點血性漢子終於忍耐不住,操起了手中的大刀,衝向祭台。
一人出,一人聲,一刀聲。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緊接著,無數的漢子拔刀抽劍,寒光四射。
靈芝這個時候也停止了悲傷,他俏臉一寒,大聲喝道:“眾兄弟!”
“在!”
“拿命一搏,隨我來!”
這三百先前造聲勢的男女頓時大喝出陣,身上的修為毫無保留散發而出。
因為大亂將至,這三百人在造勢完成之後,就歸縮回來,小心嗬護著靈芝。
白發男子,他們先前不屑疑惑,到中間的認同,再到現在的佩服,他們知道生還靠爭取。
大聲嘶吼中向前衝去。
這就像一聲號角,吹起了眾人的戰意。
是人魂!
是熱血!
老軟婦孺,甚至到稚童,都拿起了趁手的武器。
刀槍劍戟,鋤頭鐮刀,五花八門,無所不用。
當然,這是就近取材,不是參加大典所帶的事物。
這是民心,這是一座城池的心意。
天空悶響猶在,隻是小聲了一些,仿佛天穹都聽到了眾人的思緒,那種悲哀。
在他們看不到的無盡虛空,在無盡的破碎之後,有一股浩然磅礴的意誌顫抖了一下。
沒有蘇醒,更不會這麼快睜眼。
但這是一個態度,一個小世界對一座城池的態度,更是對待一位友人的敬意。
一道無形的恐怖能量波動自虛無深處升起,穿梭重疊空間,來到了朝陽城區的上空。
一念蒼穹碎,萬物匍匐。
天空中的悶雷驟然一止,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輸送閃電。
刹那之後,那道橫亙天地間的閃電開始縮小。
持續放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