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事物事什麼,但始一接觸,他體內的龍血竟是溫柔了起來,在禁星的意識牽引,體內氣機引導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禁星的意願來發展了。
丹田不複存在,隨著而來的竟是一個黃金色的氣海,氣海翻滾,自我旋轉,升騰之間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力量蘊含其間。
內裏有三物浮沉,三足鼎立之勢仍在。
禁星的經脈在硬物觸體之後竟是開始自發的修複,在禁星的觀察之下,有一抹紫色的莫名氣機在牽引著這一切。
起初的時候禁星還很驚恐,在神識碰觸之後,他察覺到了紫色的善意,他就放之不管了。
禁星聽到了禁誌遠的那句你是誰,這讓他想起來了黑暗世界中疑似他父親的書生,想起他的父親,在想到此刻大伯禁誌遠的耀武揚武,他開始憤怒。
於是,他睜開了眼。
不多時,禁星軀體開始顫動,好似隨時都會站起身來。
禁誌遠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身軀驟然蹲下,一掌拍下禁星胸膛。
這一次再也沒有了外界事物的幹擾,禁誌遠仿佛看到了這位少年血肉模糊的場麵,思及此,他開始得意地笑了起來。
終於,兩者相觸。
沒有意料之中的血肉橫飛,竟是再次發出了金石相擊的聲音,震耳欲聾。
禁誌遠臉上笑容一僵,下意識地認為又是別人幹擾,脫口吼道:“又是誰?老子要你萬箭穿心而死!”
吼聲方落,禁誌遠便扭轉頭顱向後看去,在他想來,也隻有身後那兩隻與他同階的蟲子了,可視線所及,他們還在那處,似乎連位置都不曾移動一絲一毫。
隻不過有一點令他一愣,他的三弟,大刀禁胡居然在這一刻停止了噴灑心頭精血在大刀上的勢頭,竟是在對著他咧嘴而笑,笑容很溫暖,是一種長輩看晚輩的神情。
“大伯,是我。”
徒然,禁誌遠身後響起了令它常年墜入夢魘的聲音。
一句平淡到極致的開場白,沒有任何挑剔的打招呼,可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語卻是讓禁誌遠心中翻騰怒嘯。
他悚然一驚,調轉頭顱,他的神色第一次露出徹徹底底的震驚,雙眸睜大到極致,臉色扭曲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這是一張他熟悉的麵孔,他無比的熟悉。
這張臉當然是禁星,也隻有他才能讓禁誌遠心神搖曳。
此刻站在禁誌遠麵前的禁星卻是一臉笑意吟吟。
看著他麵前的大伯,再一次的相逢,禁星很是感慨,以前是自卑,近乎於仰其鼻息,不說看他禁誌遠,恐怕都沒有勇氣站在他麵前。
時未過半年,境未過遷禁氏。
再次相逢,禁星可以做到心無波瀾平視的地步,改變不可謂不大。
禁星溫聲笑道:“大伯,別來無恙!”
禁誌遠回過神來,擺擺頭,將禁星的麵容和腦海中的那張麵孔給區分開,自嘲笑了笑,內心歎道:怎麼會,絕對不是那人!
笑容戛然而止,禁誌遠長劍悍然出鞘,根本就不想和禁星去進行那多餘的寒暄,沒有意義,也改變不了什麼。
既然想要一個人死,那麼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去殺。
可長劍劍勢剛成,竟是被意外地擋了下來。
隻見長劍和禁星之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短小的血色樸刀。
禁星的麵頰還是那麼欠抽,笑意不減,挑釁地看著禁誌遠。
看到這位晚輩如此托大,禁誌遠桀然一笑,再度一掌拍向禁星的胸膛,在他看來禁星這區區的體術大成不過是小道,怎可匹敵他這位頂尖的煉神境高手?
先前那一掌的金石相擊聲說不得也是那把樸刀作祟,肯定不是禁星能擋下的。
然而,事實又給了禁誌遠一個響亮的耳光。
“砰——”
禁星沒躲沒閃,被拍了個結結實實。
饒是如此,他的身軀竟是能穩如泰山,盤絲不動。
禁誌遠看到在他這一掌落下的瞬間,禁星身體被拍擊的那一處便驟然湧現金芒。
在禁誌遠思索緣由的瞬間,禁星動了,他動作很簡單。
收刀,抬腿。
一腳踹去。
禁誌遠嗤笑,抬手便要去格擋。
可禁星那一腳委實奇怪無比,竟是在微不可計的時間內抵至了禁誌遠的腹部。
瞬息,躬曲如蝦。
禁誌遠拋飛如流光,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倒栽蔥一般插進了大坑邊緣。
禁星輕笑,看向他自己的右腿。
金芒隨之退散。
禁星長嘯,暢懷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