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峰坍塌那個短暫無比的時間裏,禁星悄然撒下了這八杆黑色小旗,用來對付那悍然攪局的第三者。
在確定來人是趙氏二長老後,禁星便打定了主意要將其除掉,一個高氏族長尚且如此不好對付,再來一個煉神境,那這場還沒結束的一峰守衛戰就將徹底畫上句號了。
因此,先前他那個搶奪先機在心智奇高的人看來即便是貽笑大方,也起到了示敵以弱的作用。
另外一個不確定原因便是這趙氏黑袍貪財愛物,所以才給了禁星可乘之機,讓計劃有條不絮地進行。
戰力有時候可以代表一切,譬如當下。
“轟——”
黑色劍罡與刀罡相接,發出驚天爆響。
一時間勁氣鼓蕩飄飛,兩人站立的地方霎時龜裂,進而碎痕蔓延至十來丈遠,哢哢聲不絕於耳。
禁星怒喝,被束起的長發向後甩動,如一道揮毫潑墨的毛筆,淩空虛畫寫意,黑霧中樸刀上的蛇形虛影好似感觸到了什麼,憤怒大吼。
吼聲嗜血激蕩,與覆蓋血色樸刀上麵的濃密黑霧交相呼應,氣勢暴漲,刀罡再強一分。
趙氏黑袍見長劍擋下了刀勢,還沒來得及發出笑意,那刀勢如吃了大力丸般,強橫了倍餘,剛剛放下的心髒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
趙氏黑袍此刻的氣機開始紊亂,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將禁星放在眼裏,他的眼裏隻有那些神兵詭器,以及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事物。
如今被一個小娃娃啄了眼,他如何不怒,生氣後的他長劍呲吟激蕩,劍氣驚天,寒意凜然。
隻一息,那原本稍顯頹勢的長劍頓時光芒大熾,與刀罡角力,一時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戰況稍顯焦灼。
禁星見招式黑袍渾身散發而出的怒氣,他微微一笑,眼睛發亮,對著趙氏黑袍,他驀然丟棄了相互角力的樸刀。
兩者容不得絲毫懈怠的術法比拚終於止住,樸刀失去支撐,嗡嗡後退,竟是沒有在這一瞬間被挑飛。
“轟——”
禁星猛地一踏地麵,身體如炮彈般射出,紫紅兩色真氣瞬間自他雙臂噴湧而出,裹挾住了他的雙拳。
兩臂上青筋暴起,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經脈真氣輸送一覽無餘,強勁無匹的真氣能量自禁星身體狂勇炸泄。
筋骨齊鳴,雙拳一上一下,轟然砸下。
說起來很慢,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那趙氏黑袍輕咦出聲,這聲疑問有兩重含義,其一是對禁星徒然棄刀的不解,其二是對禁星體術的不屑。
真氣透體而出,體術大成又如何!比得過煉神境嗎?
顯然,盡管到了此刻,他也沒有在意禁星。隻不過當那雙如鋼鐵之拳砸在他寬大的黑袍時,他才怒喝出聲。
話落,他也放棄了長劍,雙掌五指相向急速點動,瞬間合十,爾後再快速分開,雙掌橫切而下,欲切斷禁星的雙拳。
禁星眼角瞥見趙氏黑袍也放棄了武器,他嘴角浮現一抹獰笑,竟是不管不顧任由雙掌切下,他此刻就是想比拚速度。
黑袍桀桀冷笑,顯然看出了禁星的小動作,不過對此趙氏黑袍仍然沒有太過大意,自己可是煉神境界的強者,豈會被一螻蟻給打倒?!
這種狂傲黑袍從不缺少,不過在下一息時,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隻見那紅紫兩色雙拳速度暴增了數倍,竟是先快其一息。
“砰——”
一聲沉悶的轟鳴炸起,趙氏黑袍蹬蹬後退七步。
胸腹間的黑袍寸寸碎裂,被兩人過招形成的勁氣撕碎,飄飛亂舞。
禁星悶哼一聲,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顯然這一擊遠遠超出了他身體的負荷,體魄強悍如他,也忍不住體內真氣逆流亂竄,跌但不平的氣血。
他這一擊走的是詭道,真氣逆行。
禁星的體術是他引以為豪的力量,這種力量在接二連三與煉神境交戰時,便已經得到了全麵的印證。
兩人身體外,那呲吟刀劍猶自比拚,兀自沉浮,能量激蕩此方空間,四處亂舞。
雙拳齊下的一擊似乎沒有對黑袍造成多大的傷害,那趙氏黑袍在近處將右手沒入了寬大黑帽中,做了一個擦拭的動作。
禁星心中微鬆,至少還是有用的。
趙氏二長老跨出一步,他身上那些不忍離去的黑袍碎片瞬間化作了湮粉,跟高氏族長如出一轍般徒留了一個寬大的黑袍,遮掩麵容。
趙氏二長老桀桀冷笑:“小子,你體術居然大成了,還是巔峰,嘖嘖,還真是天賦異稟,差點就著了你這娃娃的道!”
話語猛地一滯,趙氏二長老猛然大喝道:“禁星,拿命來。”
話落,人影消失,一道黑色流光刹那出現,直射禁星軀體,狂風暴起,肉眼可見般向兩側分開,呲吟一聲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