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壯怒喝,轟隆一聲再度激射而來,青色刀罡一劈而下,虎虎生風,竟是有了點驚虹貫日之姿,奪目耀眼。
白袍始終不悲不喜的麵龐上眉頭跳動了一下,禁星透過濃密的發絲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凉,轟然運轉體內剛蓄積不久的真氣,身體拔地而起,與禁壯的下方一推一拂,便卸去了刀勢。
禁壯不解,滿臉疑惑,雙雙向下方飄落。
禁星緩慢道:“不要疑惑,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氣動境肯定不止這些人,你帶領部眾圍而殲之,這個白袍讓我來!”
往前走的禁星突然回頭,風吹黑發,露出了左眼,眸中透漏出堅定與不容置疑。
禁壯看了一眼,心中一突再突,似乎在這一刻心念百轉,最後他點點頭,放棄了與禁星並肩作戰的念頭。
禁星再度底下頭顱,黑發籠罩而下,一步比一步緩慢,無比的沉重。悲壯的氣息似乎隻是曇花一現,一股莫名的威勢與邁步間崛起。
我不問道,道自然來。這是道教流傳下來的一句噱頭,而禁星的父親禁凡卻說並非徒有其表,真實與否得需要驗證。
同樣,遊戲的勝負得需要一個規則,也就是規矩,既然如今規矩在別人的手中,而且這個外人不能抗衡,那麼就要懂規矩。
禁星體內的真氣,剛才為了攔下禁壯而消耗一空,他感到身體無比的虛弱,若不是佝僂前行,想必早已倒下。
徒留一個堅強的背影不僅僅是為了耍帥逞強,而是形式所迫,禁氏部眾雖然悍勇,連測試老者倒下尚且還有堅韌信心再戰,這還是禁星多方麵運作的結果,而如果他這個作為目前禁氏最高的負責人也倒下,想必士氣會一落千丈,至於擂鼓助威想必也起不到力王狂瀾的作用。
思及此,禁星內心一顫,不再壓抑沉重,那勞什子的悲壯便通通見鬼了。
禁星瞥看了一眼左臂,上麵的蓮花印記似乎在沉睡,這個玄乎的印記禁星拿捏不準,也沒有太過依賴,其實這裏麵也有禁星恐懼的原因。
這個看似胎記的東西帶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與不解,當然還有如影隨形的畏懼,印記充滿了未知,而未知往往和危險掛鉤。
此時此刻,他內心湧現出強烈的依賴,多麼奢望印記能再次傳來灼熱,再次帶給他驚喜,那麼將有很多人可以活下來,隻要躲過這次的危機。
“隻要?”禁星自嘲一笑,嗬嗬幾聲。
禁星駐足,不再前行,沉默了下來,耳旁充斥著廝殺呼喊聲,他仿若一隻遊離於外的孤魂,漂泊是他的手段,守護則是他的目的。
樸刀嗡鳴,震顫不已,腦海中徒然浮現血袍刀劈雷電的雄霸之姿,鍥刻心間的震撼似乎在這一刻有了鬆動,隱隱約約間有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觸。
在喧囂的族戰與死亡的危險中禁星入定了,腦海中瘋狂地去捕捉那個稍縱即逝的靈感,腦中僅僅隻有捕捉的執念,不時回放刀劈雷電的那一式,不斷聯想分割。
打成碎片再連起,自我快速組合。
不多時,禁星身軀一震,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王霸,以及那逆天而起的狂放之姿。
對,那就是不服,不甘,對天穹不服,對命運不甘。修者,逆也。這才是重重的逆,大逆!
千軍萬馬吾往矣,舍我其誰?!
舍生取義也是舍身取義,取義也取法,不舍哪有得。舍得舍得,舍去才是大自在!
“我有一刀,名為舍生!”
“裂空碎地,取義取法!”
“呔,接我一招!”
禁星連聲高呼之後,手中的樸刀頓時傳出一聲震天怒吼,通天徹地,音波一出大風起,刀鳴一聲天地俯!
龍卷風起,碎石亂空,場間一片昏暗,一股霸道威猛的氣勢自禁星噴湧而出,充斥四方,窒息之迫鋪天蓋地而來。
“舍生一式——斬鬼雄”
禁星話落人起,挺直的腰杆仿佛撐天立地,亂發狂舞,上身的長衫轟然碎裂,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露出的部分身體一片赤紅,猶如岩漿一般,奪目耀眼,頭頂之上更是有濃烈白霧蒸騰而出,無盡嗜血,舍生淩然。
樸刀刀尖猩紅無比,刀身上麵浮現的四分之一符文紅芒大熾,猩紅疊猩紅。
“轟——”
禁星猛地一踏地麵,雙手握刀,激射而出,破釜沉舟之勢當頭砸下。
平淡無奇,褪去鉛華。
虛空出現一道裂紋,刀鳴炸耳,隕石墜地!
天地失色,日月失身。
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