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我想起祁跡,忙問吳媽,“祁跡他人呢?到底去哪兒了?”
“你走後,楊謹之便來了,跟沒事人一樣,就像昨晚拿著刀殺人的人不是他似的,直到我好端端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跟見了鬼似的,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等我再回樓上的時候,祁醫生已經不見了。”
“那這麼說,昨晚行凶的的人就是楊謹之了。”
祁跡大概是去追楊謹之了,因為人多眼雜,不好使用能力,否則楊謹之怎麼可能逃得掉。
吳媽納罕,“可是我下來的時候,祁醫生還在二樓,我也沒瞧見他出大門啊,難不成為了追楊謹之,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就是跳下去,那麼低也摔不死的。”我連忙轉移話題,“小周,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小周魂不守舍地啊了一聲,問我說什麼。
“小周,小葉的事已成定局,她是生是死,都隻能聽天由命了。你喜歡她,在她在的時候你不說,等她不見了,你又每日愁容滿麵,心事重重的,人都要生活,並且要好好地生活不是嗎?”
小周垂首,耳朵有些紅,“誰……誰喜歡她?”
“還嘴硬,瞎子也看出來了。你若是在我這兒幹不了這分差事,我就給你結了這個月的工資,另額外給你一些獎金,你去休息一段時間吧,什麼時候想回來,你再回來,我這裏永遠給你敞著門。”
小周有些羞愧,沉默半晌,還是點了點頭,抬眼時有淚光在眼底浮動。
“對不起傅醫生,沒能幫上你什麼忙,還給你添了麻煩,讓你失望煩心。”
我忍住淚意,抱了抱小周,“家人不都是如此嗎?我們相處了三年又四個月零五天,雖然不長,但也不算短,足夠我們回憶很久了。”
我和小周彼此分開的那一刻,我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小葉。”
小周有些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隨即平複下來,朝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吳媽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吳媽,你想說什麼?”
吳媽還未說話,眼淚先掉了出來,她難為情地快速擦了去,但眼淚像斷了線的攢珠,她隻能捂住了臉,肩膀如抖篩一般顫動。
“吳媽,你也要走了是嗎?”
“煥生,我不能再連累你,時家人回來之後,勢必先除了我這個叛徒,到時候殃及你,我就是死也無顏再麵對你。你為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欠你的,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吳媽,你能去哪兒?時家若是有心想除掉你,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找到你。我不可能放心讓你走。如果他們覬覦我的東西,那我倒是有可以和他們談判的籌碼,我護著你,他們不會傻到舍炮保卒的。”
“可是一旦談判的關係形成,你就不得不淪為他們的臂膀,替他們做事,到時候是比死還要殘酷百倍的生活,我不能為了自己貪生,讓你替我擋箭。”
“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走的。”
吳媽拉住我,笑說,“煥生,我還沒活夠呢,所以早就想好萬全之策了。我已經聯係好了我弟,他現在在機場等我,我在登機之前將所有資產轉移,就算時正青和莊凝發現了,我也已經和我弟遠走高飛,他們就算勢力再盤踞,也不可能延展到國外那麼廣袤的地界兒。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他們夫婦雖然精明,但我畢竟活得比他們長,他們看不出我這麼忠心,卻有這樣的野心。而我一直待著沒走的原因,也隻是因為顧念你……”
吳媽和藹的笑容在我的淚眼中閃爍,“你這麼愛吃我做的飯,每次看你吃得那麼滿足的樣子,都會讓我這個老太婆感到很幸福。”
我終於按捺不住,抱著吳媽痛哭起來,“吳媽,你快走吧,隻要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隻是要記得偶爾給我打通電話,或者發個訊息,讓我知道你還活著,並且活得很好。”
吳媽輕拍我的背,“好。我讓我的弟弟記下,就算我以後老得不能動了,或者得了老年癡呆,他就代替我向你保平安。”
小周和吳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臨行前,吳媽交給我一封信,讓我等她走後再打開。
“保重。”
吳媽和小周鬆開握著我的手,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