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握住了我的手，“那你剛剛為什麼故意當著大家的麵說起這件事？”
“不是當著大家的麵，我是當著楊謹之的麵，你還不知道，他是七哥安排在我身邊盯梢的眼睛。”
“什麼？”吳媽先是震驚，轉而又好像很快接受，立馬鎮定了下來似的。
“待會你看吧，楊謹之一定會借口不在這兒用晚飯的。”
吳媽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莫名覺得吳媽這句“我知道了”是在對另一件事作出回答，我也不急著去追問，因為一切，都將會在今晚得到解答。
吳媽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祁跡閉著眼睛，晃悠悠地朝樓下走來。
他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我，我對他點了點頭。
吳媽的事我已經知會了他，他說會在吳媽陳述的時候暗中保護。關於小葉，雖然是他的揣測，但他分析的有理，我盡管心底不願意相信，但是該做的我還是要做。
大家高高興興地圍坐了一桌，唯有楊謹之收拾著書包。
我叫道：“謹之啊，就在這兒吃吧，吳媽飯都做好了。”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他卻麵露難色，“真對不住大家了，我媽媽一個人在醫院，我有些不放心。”
“不是有護工嗎？”我問道。
楊謹之笑說，“護工哪兒有親兒子照料得好，前些天媽媽說想吃些桃酥，我正好帶點給她。”
吳媽眯著眼睛，笑說：“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楊謹之笑著和我們告辭了，可那匆匆的背影，分明是去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葉把做好的草藥包遞給我，“給，做好了，你是要拿這泡水喝嗎？”
我撚起那個包，遞了回去，放在小葉手裏，“我這是特地送給你的。”
眾人聽著我有些冷冰冰的聲音，都住了筷子。
小葉不明所以，“送給我？做什麼？”
“你總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藥吧？”
“嗯……芳香化濕藥啊。”
“這些藥材，正好去去你身上的血腥氣哪，貼身帶著再合適不過，免得別人鼻子尖，聞到味兒了不舒服。”
小葉眼睛有些紅，看著我，“傅醫生，你什麼意思啊？”
“你一路從塢水那個屍橫遍野的現場跑過來，帶著一身屍氣，這香包帶在身上去去屍氣，不好嗎？”
小葉重重地將香包摔在桌上，有些顫抖地說：“什麼屍氣，傅醫生別開玩笑了，死人氣晦氣，亂說不吉利。”
我做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一臉無辜地說：“死人氣？小葉你說什麼呢？我說，你一路跑過來，顛沛流離的，這些天又陰雨綿綿，可不帶著一身濕氣嘛。小葉你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心氣兒虛成這個樣子，要不要我開副方子給你補補？”
小葉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傅醫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不是嗎？”我止了笑意，“小葉，一個女孩子要多麼冷靜，多麼縝密，才會撿起地上一張指甲蓋大小的電話卡？”
小葉插在碗裏的筷子應聲而倒，敲擊著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