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有朋自遠方來(1 / 3)

“你自己當心些。”

祁跡和吳媽他們送我至門口,經曆上次的直播事故,他們仍然擔心我被人算計了去。

“這好歹是馮安堯自己的節目,再怎麼也不會過於刁難我的。”

祁跡還是有些不放心,隻說:“他要是讓你不痛快,等我好好替你修理他。”

我笑著點點頭,“好。”

吳媽瞧著我們像新婚夫妻似的依依不舍,打趣說:“快些去吧,不然又該遲到,落人話柄了。”

我招呼楊謹之,說:“謹之,診所就拜托你照看了,如今小葉一走,診所就更忙了,你空些時候教一教小周抓藥。”

楊謹之低著頭說了聲“是。”

又瞅了一眼祁跡握著我的手。

“說是說,怎麼不見小周?”

吳媽也納悶,“一早沒見他,莫不是又睡過頭了?”

“小葉一走,他越發憊懶了,不過也是,上班的動力都沒了,這班上的也沒勁。”

這次提前了好些時候來到電視台,工作人員依然忙忙碌碌的,隻時不時拿好奇的眼神瞟我,大概是在尋思上次突然離席,如今怎的好意思不請自來的。

不來可是要賠錢的,當我蠢。殊不知我這次來還真就是蠢,馮安堯那般喜歡他妹妹,對於我這個小白臉情敵,怎麼會輕易放過。

依然是那個笑臉相迎卻綿裏藏針的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問道,“自上次節目播出後,在網絡上引起巨大反響,各種聲音甚囂塵上,節目組已經就上次的突發事故給予社會大眾最誠摯的歉意,可是……傅醫生似乎一直都未作出回應,觀眾朋友們也很關心,傅醫生上次究竟是怎麼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快,笑道:“我一向走在時代的末端,那些新潮的社交媒體,我是甚少接觸的,更沒有像主持人您說的那樣誇張,也沒什麼媒體特別采訪過我,我也就未能及時向觀眾朋友們致歉,在這裏,我對上次突然離席這一事像節目組,像收看節目的觀眾朋友們道歉,希望得到大家諒解。”

我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抬眼時,馮安堯正坐在導演席上朝我諷刺一笑。

我回以微笑,從容坐下,“我第一次上節目,過於緊張,在沒有告知錄製問題與事宜的情況下,讓我在鏡頭前淡定地提起母親生前的病痛,我還是做不到。誠如上次祁醫生所言,孟喬森綜合征的可怕,大家應該有目共睹,我從小生活在母親的陰影下,再提起時難免會心驚肉跳,難以自恃。那時我年歲尚小,母親的病症時輕時重,輕時如常人一般,重時則恐怖如惡魔,將我虐打,甚至捆綁鞭笞,用麻袋罩著我給我餓個幾天,鎖在屋子裏不見天日,逼我吃生的動物的內髒……”

我的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但我卻竭力保持著微笑。

“現在想來,那血淋淋的畫麵,依然令人毛骨悚然。可是經曆上次的事故,我開始正視心中的噩夢,與其說上次的節目揭開了我心裏的傷疤,倒不如說是節目促進了我恢複正常的心理狀態。傷疤再疼,那也是過去留下的了,雖然疤痕醜陋,倒能時時提醒我,活在當下,開心自在最是重要。”

我笑著說完,鏡頭裏的我應當是從容不迫,大方得體的。

一時間,底下的觀眾議論紛紛,不乏同情之聲,但更多的是對節目安排是否存在惡意製造噱頭的質疑,在不告知嘉賓節目詳情的前提下,令嘉賓失態出醜,以博眼球,令觀眾大為不恥。

馮安堯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

正遂我意。

我笑著對有些發愣的主持人說:“接下來開始咱們的節目吧,不要把中醫講壇變成人物訪談了。”

主持人尷尬地笑了笑,看了眼台本說:“傅醫生以自己童年不幸的遭遇作為引子展開今天的講堂,實在令人唏噓心疼,罕見病在我們現在的生活中其實也常常有所耳聞,而近年來中醫對於罕見病的治療……”

節目接近尾聲,馮安堯遠遠地向主持人使了個眼色,主持人似是立馬會意,笑道:“在節目結束之前,有個小小的問題。坊間傳聞商界翹楚馮小蓮女士饋贈給傅醫生一塊匾額,價值不菲,您所在的診所‘濟世堂’如今也是一方千金難求,不得不說,馮小蓮女士在您的事業上助力了不少,不過聽得月前馮小蓮女士的丈夫不幸逝世,您在之後與馮女士交往密切,有人稱馮女士會看在你,向社會醫療慈善基金出一筆不小的投資,以您之名建立一所公益性質的醫院。總有些觀眾朋友在我們的論壇底下留言,垂詢您和馮女士關係這麼好,不知道會不會喜結良緣,如此可算為社會做出了一樁貢獻。”

馮小蓮當初親自過來向我道謝,還順手推舟地請了媒體想讓我出名,從此承了她的情不好拒絕她。這一出倒像是她的作為,沒皮沒臉地逼我在大眾輿論下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