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那他現在還在鄉下嗎?”
“他說一會兒就回來了。”
“嗯。”
小葉仔細看著我的臉色,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好的掩飾住了,可是瞞不過人精小葉,“傅醫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都回來了,就好,我就不用擔心要不要報警了。”
小葉附和著笑了兩聲,便沒再追問。
我沒看祁跡一眼,走到診台坐下,“謹之,一會兒患者該多了,先準備一下吧。”
“好,煥生哥。”
楊謹之說話小心翼翼的,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祁跡又不是我的什麼人,誰都可以喜歡他,我管不著。
我感覺祁跡盯著我,我也想問問他到底去了哪裏幹什麼去了,但是我此時此刻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祁跡上了樓,我偷偷瞄了一眼,他受傷的手已經沒有纏著紗布,已經好了嗎?但是整個人顯得很疲憊,難不成逛了幾天的窯子,把腰子傷了。
祁跡再一次窺探到了我的心聲似的,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立馬收回目光,戰戰兢兢的。
下午的診療結束,吳媽都沒有回來,我一遍遍張望著門口,都沒有吳媽的身影。
回來的小周看我頻頻張望,就問我,“傅醫生你等誰呢,你跟我說,他來了我告訴你。”
“沒誰。”
小周撓撓頭,“哎?我都半天沒看見吳媽了?她去哪兒了?”
我的心痛了一下,“吳媽替我辦事去了。”
“辦事?辦什麼事啊?”
我不勝煩擾,厲聲說:“周植山,你先管好你自個兒好嗎?平白無故消失兩天,一聲招呼也不打,像話嗎?你們都拿著我的善良揮霍自己的任性,以為我好說話就可以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真不擔心我一氣之下炒了你們!我好歹是個給你們發工資的老板,開除職員的權利我總還是有的!”
小周被我吼得愣在原地,像被水泥從頭到腳地澆築了似的。
半晌,小周才悠悠來一句,“傅醫生你怎麼了?我……我也不是平白無故啊,我這不是姥姥腳崴了嗎,一個老人家可憐兮兮的,沒人照看……”
“可憐可憐可憐!就你們可悲值得同情,隻有我一個人該死嗎!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小周不知道我這無名火從何而來,索性低著頭一臉受訓的表情任由我狂吠一通。
小葉和楊謹之也都立在旁邊無所適從,他們恐怕想不到這天風雲詭譎,變化得如此之快,我也沒想到,人心不古,也可以變得這麼快。
外麵徹底陰沉下來,狂風卷著櫻花,攜著雨水,急驟地散在天地間,澆滅了我所有的怒火。
“下雨了。”楊謹之低喃著。
“是啊,下雨了。”
我望著屋簷下的一片雨幕,心想著吳媽現在在哪裏,是不是淋雨了呢。
不覺眼眶濕熱,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