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要吃點什麼?”
馬路倒了杯茶遞給我,“脆皮豆腐,口水鴨,紅燒排骨,酸菜魚,先上這麼多,我們倆應該夠吃了。”
張述在菜單上一一記下,不時偷看著馬路,而馬路自顧倒著茶,不去看他一眼。
我所認為的分手,要麼老死不相往來,要麼見一麵都要裝作不認識再翻個白眼,在馬路這裏,隻要是和平分手,就像和平解約,依然可以笑著說期待下次合作似的。
馬路想到什麼說,“對了,什錦豆腐要……”
“要煎得焦一點。”
“額,口水鴨不要……”
“不要放香菜。”
“紅燒排骨最好……”
“最好甜一點,不要太多勾芡。”
我看著他倆一唱一和,懷疑這個虐狗場麵是不是真實的,他倆不是分手了嗎,我的電燈泡屬性卻依然在線。
張述問了最後一句,“酸菜魚還是老樣子嗎?”
馬路明顯有些神傷了,“不用,謝謝。”
張述掀簾而出,馬路好不容易撐起的氣場立馬垮掉了。
我看著泄了氣的馬路,“酸菜魚的老樣子,是什麼樣子?”
“就是刺全部挑好的魚肉,和半包酸菜,還有另加香油和蒜泥。你知道的,我怕辣。”
我歎了口氣,“我隻是知道你怕辣而已,但比起張述,我真的不如他了解你。”
我借口上個廁所,找到了前台的張述。
“怎麼,又來向我示威嗎?”
上來就懟我,也不問問我的來意。
“如果你還在為上次的事耿耿於懷,我向你道歉。”
張述停下手中的事,定定地打量著我。
“我和馬路是從小的好朋友,好到什麼程度,你也知道了,就是他寧願選擇我,也會放棄那麼喜歡的你。上學的時候,我沒錢買教材,他借著他爸是教導主任的特權給我拿了所有的課本,後來被人說他仗著老爸作威作福,目中無人,我就去把那個人給打了,後來老師找我談話,馬路就衝進去,非說是他打的人,那個老師脾氣挺壞的,被馬路惹毛了,但他礙於馬路的身份拿他沒轍,於是拿我出氣,打了我一巴掌,所以……馬路還給了老師一巴掌。我後來知道那天,他被他爸拎到院子裏,跪了一晚上。”
張述一言不發。
“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我和馬路的友誼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說斷即斷,如果我和馬路隻是酒肉朋友,點頭之交,我大可做一件好事和他斷了來往成全你們,畢竟你們彼此相愛,可是我不可以。我不想馬路為難,更不想他因為我不幸福,你就不能因為愛他而包容一下我嗎?你對我和七哥有偏見,沒關係,但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到馬路,你就和馬路一起去過你們的二人世界,不該打擾的時候我們也絕不打擾。”
我看著張述的臉色,似乎被我說動了,對我也不是全身心的戒備狀態了。
“我就說這麼多,你好好考慮。”
我轉身回了包廂,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取與舍都是我無法幹涉的事。可是我一直以來都忘記問張述一件事,為什麼他會那麼懼怕七哥和馬路有過多的牽扯,為什麼認定和七哥有瓜葛的人就不會有安穩的結果。
一直以來,我都忘了問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