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的時候,她連站著都有困難,更別提走路了,後背僵硬,四肢跟脖頸都酸軟,若非冷卉攙扶著,她保不定會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冷卉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往日過慣了舒服的日子,這條路沒修過,顛得他也跟全身被肢解了似的,但一一的身體較為纖弱,原本在床上躺了八年,冷卉不忍她遭罪,便提出背她走。
一一打量了下冷卉寬闊的後背,看上去很舒服,她大力拍了下,冷卉齜牙咧嘴,“你這是幹什麼?”
她的氣力是不大,但是敲到的是他的骨頭,很痛,這家夥真是不把自己當人看。
“上不上來?”
他催促道,再蘑菇下去,兩個人今夜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他絲毫不懷疑這樣的小鎮裏會經常有豺狼虎豹光臨。
“上,上。”
一一忙嘟囔道,聽剛才車上那司機說的,這裏走到這小鎮上唯一一家旅館起碼要半小時,一一覺得逞強的結果,明天會很痛苦。
“那就快點上。”
冷卉半蹲著身子下來,一一便趴了上去。
一一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也趴過這裏,不過他褪去了稚嫩,沒有小時候嘴巴壞嘲笑自己太重了。
“我是不是很重?”
一一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又低頭問道,熱乎乎的氣息噴在冷卉的耳邊,震的他跟著一顫。
他抿了抿唇,嗓音低沉中帶著不悅,“閉嘴。”
靠,剛還在內心讚美他嘴巴不壞,到底是長大了,這麼一會兒,就又變卦了,果然,人是經不起表卉的,一表卉,便露餡。
“我就要說。”
這分明是大街,晚上八九點路上竟然連個人影也沒瞧見,足見這小鎮閉塞的可以,若是洛城,這個時間段,街上燈紅酒綠,喧囂的很。
空氣中出了寒風便是兩個人的呼吸聲,一一覺得黑暗中的沉寂有些可怕,但若是多製造點聲音,又將會有所不同。
她還算細心,察覺到冷卉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還是忍不住開口,“冷卉,你是不是背不動我了,那放我下來走段路吧。”
沒想到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某人一點也不領他的情,冷卉冷哼一聲,“讓你自己走,今晚我們隻能睡大街了。”
一一咋舌,被他說中了心思,半天沒吭聲,到是冷卉沉不住氣,“一一?”
沒聽到回答,他冷靜下來,發現某人睡著了,都是寒風惹的禍,吹散了一一的呼吸聲。
他加快了步伐,他冷卉雖說耐打,但他長這麼大,還沒走過半小時的路過,何況還在乘了飛機,又曆經顛簸的小巴之旅,還要身上背著個一一,飽受凜冽的寒風侵襲,舉步維艱地往前走。
目的地是很明確,半小時也不算很長,但在身體負荷超標的情況下,對他來說,還真是一項極限的挑戰。
走了二十分鍾後,他便氣喘籲籲起來,單手將滑落下來的一一往上拖了拖,又繼續前行。
當到了小旅館門口,他額頭上滿是汗珠,真是夠累的,累得快趴下來了。
老板娘看他背著一一,也不用他登記了,直接付了錢,便完事了。
冷卉找到房間,發現裏頭真夠簡陋的,不過還算是幹淨,他皺了皺眉,將一一從背上放了下來,脫了她的鞋子,讓她躺好,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這旅館沒有空調,冷卉有些鬱悶,大冬天的沒空調怎麼睡。
但他累到沒力氣了,除了將就還能怎樣?這小旅館生意還不錯,唯一的優勢便是這鎮上隻此一家,別無選擇。
估計老板娘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連空調都給省下了,“愛住便住,不住滾蛋”,冷卉想起了進門的時候依稀看到幾個模糊的字眼,好像是這幾個字,這家小旅館還真是拽。
冷卉已經不怎麼抱希望了,沒想到進了浴室,發現有熱水,這倒好,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洗了個澡。然後圍了一條浴巾,擰了一條熱毛巾,貼心地給一一擦了把臉、跟手。
他無論怎麼擺弄她,都沒有醒來,真夠安逸的。
冷卉爬上來的時候,她整個人仿若抓到了熱源,膩了過來,他多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這僅是本能,人還是沒有醒來。
他費了好大勁,將她身上的衣服剝了個七零八落,她睡覺不能帶bra,不然下半夜,肯定睡得不安穩醒來。
脫完之後,冷卉也唏噓了下,躺了下來,抱著一一很快便睡了過去。這一天過得還真是忙碌。
這一回,是冷卉先醒來的,他伸出手,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已經十二點了,自己還真是累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