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饑餓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疲憊,雙腿又僵又硬,在路邊找了個空位坐了會,閉眼小憩。
對麵是湖,汙染挺嚴重的,一一沒有欣賞的興致。
身邊感覺多了一個人,她睜開眼睛,發現時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拿著一個破碗,站在她的麵前,要一一施舍點錢。
一一出來有些急,忘記拿錢包出來了,抱抱裏還有百來塊錢,她掏出一塊錢,準備給乞丐。
都說錢財不外露。一一不小心漏了白,那乞丐眼尖,一陣猛扯就將一一的包給奪了去。
一一正想大聲呼叫,乞丐捂住一一的嘴,一一猛地後退,渾然忘記了背後是汙染嚴重的湖。
身體輕飄飄地往下墜,她的聲音隨著下墜逐漸散去,她沒去想是否有人聽到,她也沒去看那個乞丐是不是跑了。
她腦海中唯一浮現的是,冷卉的嗬斥,“你走···你走,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話一字一字猶如針紮一樣,刺入心口,伴隨著鑽心的疼痛而來的是心寒。
當惡心作嘔的湖水進入咽喉的時候,她以為真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原來這就四死亡的滋味,她四肢一陣猛躥,忽然對死亡充滿了無比的恐懼,她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還年輕,她要是死了,他肯定會傷心的,他說的都是氣話,都是氣話而已,自己卻偏偏往心上去,或許是內心越來越在意他,便對他的要求越來越高。
若是換成被人,肯定不會去斤斤計較,kensington是甩頭走人,在也不去理會了,這分明就是吃力不討好的苦活,自找晦氣。
再見,冷卉,再見,四少爺。
一一走後,冷卉站了會,整個人渾然無力,又回到了她離開之前的那個姿勢,就維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明明以往如天堂一般的公寓,此刻沉寂得連一絲人氣都蕩然無存。
原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區別是如此的大。
一一現在去哪裏了呢?
他一邊反省自己,一邊困惑她會去哪裏?
心力交瘁,著實難受。
房間內的溫度明明是舒適的二十四度,可冷卉卻覺得身子陣陣發冷,一直冷到骨子裏。
很冷啊,真的很冷。
明明是夏天他竟然還會覺得冷。
他不知道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多久,餓過頭的胃依舊空蕩蕩的。
他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腦海中始終圍繞著那個人,便是···寧一一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她竟然說自己的愛太過壓抑,讓她痛苦,讓她窒息,這一揪心的言語,片刻就讓他也尾隨窒息而去。
客廳裏的電話響起來了,一陣又一陣,他想要忽略,真的想要忽略,不去接它。
但那電話鈴聲不依不饒地,仿佛知道他在家。
響到第三次,他有些火大地站起,到底是誰?
連一片清淨都不給他,他決不讓那個打斷他思緒的人好過。
歪歪斜斜地朝著沙發走去,接起電話的那隻手虛軟無力,軟綿綿地猶如棉花,他將聽筒放在耳邊,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請問你是寧一一的家人嗎?她落水被救,差點溺斃,如今年正在XX醫院·····”
落水?
溺死?
醫院?
冷卉過濾到幾個字眼,耳中嗡嗡作響,石破天驚也不如此刻恍然。這幾個字眼,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他定定地站著,臉色蒼白,四肢無力,然後聽到對方重複幾個字眼“請問你在不在,立馬過來。”
“我馬上就來了。”
冷卉神色斂起,他竭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
掛斷了電話,腿向前邁了一步的時候,差點跟海綿似地軟下去了。
他踉蹌地抓著一旁的支撐物,沿著牆壁,緩緩往臥室靠攏。
拿了錢包和車鑰匙,他稍稍恢複了力氣,但他搖了搖頭,搖去了頭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