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一隻手不停地扶著胸口,就怕自己被這個逆子氣死,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他,這輩子才生出這麼一個孽障。原以為進公司以來,他倒是規矩行事,也沒做出格之事,讓自己以為他越來越能委以重任。
讓他現在坐在行政總監那個位置,也是為了磨練他的銳氣,他這個人性格過於乖張,沒二兒子內斂,輕重緩急分不清,還需要觀察些時間,就將他給升上來。
沒想到,這才進公司一年,這··
冷烈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卉,你給我說說你今天到底為何跟你二哥作對?”兒子這方案雖然有缺陷,四子提的意見也頗為中肯,但錯就錯在冷卉在會議上說,就他那口吻,之前肯定是看出來不足了,但一直藏著不說,若不是他城府太深,便是存心挑釁。
冷烈是好麵子的,他認定自家的事,不該讓人家看笑話,若是冷卉又任何意見,可以私下再提,明明有那個時間,為何他偏偏····
再不說教,估計下一個便是爬到自己頭上來。
“二哥說的很好啊,但我有更好的腹稿,還是在二哥侃侃而談的時候,忽來靈感,我怕待會兒會議結束了再說,會忘記,我這也是為公司、為冷家好,爸爸你怎麼能夠說我跟二哥作對呢?”
冷卉好整以暇地道,薄唇微微勾起,目光卻犀利地射向冷少華,後者被瞪得莫名其妙,心頭滿腹疑惑,卻得不到提點。
冷烈聽了冷卉的話,心頭愈發鬱卒,但冷卉那痞痞的神色。分明就是為了挑撥離間。
他竭力壓下心頭的不悅,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冷卉不舒坦的是冷烈審問犯人式的口吻,冷烈不舒服地是冷卉蠻不講理的態度。父子兩人從來不合拍、追根到底,源於此。
冷卉意味深長地睨了一眼冷少華,再氣定神閑地離去。
冷烈眉頭略皺,眼見門被關上,才坐了下來,數落道:“你做什麼得罪了冷卉?”
冷少華愣了愣,神色淡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銀色鏡框,“我也不清楚,可能四弟今天心情不好吧。”
表麵上應付著冷烈,心頭卻又另一番計較,莫非是昨天一一跟自己出去的事,被四弟察覺了?
清者自清,他是對一一有意,但一一一直跟自己保持著朋友之誼,冷卉得到的夠多了,一一都嫁給他了,自己隻是偶爾和一一出來一趟,難道這點點的權利,都要被剝奪嗎?
身側的修長手指,忍不住緊緊拽住了衣角,想要發泄體內四竄的無名之火。
“他哪會心情不好,他向來以挑釁我為樂,這一年來,他搬出去了,也不太跟我鬧了,我還以為情況會好轉,我跟他的父子關係也會逐漸和睦,沒想到今天他又突來之舉,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聽他那邊的職員說,他今天一天就不正常,心不在焉,還大發脾氣,辦公室的椅子都被他砸壞了兩把,就算教訓屬下,也不至於如此疾言厲色。”
冷烈眼神複雜。
有些失望冷少華沒有吭聲,半晌才意興闌珊的道了句:“你也出去吧。這方案,你拿回去根據冷卉的改改,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改了之後,我們的勝算更大。”
冷少華眼角隨意扣了下,拿起自己的文件夾,道了聲:“知道了,父親。”
冷少華在冷烈麵前向來識輕重,冷烈看重他,有多半是他這內斂的個性。
兩個兒子陸續走了,整個會議室頓時空蕩蕩的,就獨剩下冷烈。他手肘撐著會議桌,陷入了沉思。
他也快退休了,必須要在兩個兒子中選出個繼承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