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盡情地品嚐她口中的滋味,輾轉咬住她的下唇,興致盎然。
這味道,想念了個把月了,從自己離開之時就開始了。
依舊是那般的美好,令他食髓知味。
等到他鬆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癱軟在他身上了,若非是他的扶持,她肯定是坐到了大街上了。
一一漲紅著小臉,將自己的臉蛋埋入他的懷中,不敢亂看,她隻覺得周遭有很多道視線若有似無地射向自己,紮的她後背生疼,仿若被扒了衣服似的。
冷卉每回都來這招,氣死她了。他臉皮跟銅牆一般厚,她可望塵莫及啊。
可是理虧在先,她心虛作怪,做不到咄咄逼人的質問。
冷卉吻完,當然還不忘回來的目的,他沉下臉問道,“你竟敢離家出走?活得不耐煩了。”
一一小聲嘀咕道,“你才活得不耐煩呢。”
“還頂嘴。”冷卉一把將她抱起,一一愣了愣,下意識雙手就環上他的脖頸,尋找支撐點,免得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一一用力地踢著腿,冷卉騰出一隻手製住她,眉頭擰緊,不悅的道,“別嚷嚷了,再嚷嚷回頭有你好受的。”
這個家夥,除了威脅人,難道就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一一別過臉懶得理他,悻然不語。
“老實說,為什麼離家出走?”
冷卉沉默一陣,聳了聳肩。
一一似乎有些意外他的態度轉變,猛然抬頭,不經意間瞄到他俊臉上的慍色褪去,而他的眼圈有些發黑,看得出來,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疲憊,倦怠,她很少看到這樣的冷卉,在一一十八年來看來,冷卉一直是一個精力充沛的惡魔,這形象深入人心,猶如烙印一般烙在了心頭。
互相對視著,還是一一沒沉住氣,先開口,“我想要獨立,從小你就一直欺負我,連我想要讀什麼大學,你都要插手,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會規劃。我不想聽你的話,你便找媽媽來當你的幫手,但你們越這樣,我就越不想讓你們如願。我想要靜一靜,一個人靜一靜也不行嗎?我討厭你,真的討厭你,你竟然騙我去結婚,你還……”
說到後麵,一一的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有些語無倫次了。但冷卉卻都聽懂了,盡管她後麵說的有些含糊不清了。
他從不知道她的淚腺是如此的發達,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掉落,有幾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灼燒著他的心,跟著是沒由來的一陣生疼,刺骨、鑽心。
難道他做錯了嗎?
他的所作所為,他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全部都適得其反,愈發令她反感了嗎?
在這個瞬間,他隻是怔怔地睨著她,看著她淚水盈滿了整張臉,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一雙清澈的明眸因為氤氳的水霧,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晰了。
若是以往,他肯定是命令她不準哭,這一刻,盯著委屈成這樣的一一,他開始反省起自己是否是用錯了法子。
冷卉歎了口氣,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回去,在大街上,她哭到上接不接下氣,別人看著,還都以為自己怎麼欺負她了呢。
明明這回是她錯在先,怎麼這錯又歸結到自己身上來了。他精明的腦袋,這會兒,還真轉不過彎來了。
一一剛開始是覺得委屈,哭到後麵,眼淚止不住了,她氣悶地將眼淚全都抹到他胸前的襯衫上,看到雪白的襯衫起了黑漬,才破涕為笑。
冷卉伸手摸摸她的頭頂,鬆了一口氣,終於不哭了。這些年來,她根本就沒曾哭過,就算自己強要了她的那一晚,也沒---
這一回破天荒哭得這麼淒慘,害他跟著心慌慌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欺負她的大壞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冷卉緊緊地把一一的臉蛋按在胸口,俯身在她耳邊說著安慰的話,或許是頭一回低聲下氣,聽起來有些口齒不清。
但一一很滿意,她心滿意足地靠著,唇邊的笑意緩緩擴大。
等真正到了冷宅的時候,冷卉發現趴在胸口的一一已經睡著了,隻好將她輕手輕腳抱起,下了出租車。
走到冷宅門口的時候,冷少華正好從裏麵出來,看到冷卉,微微錯愕,視線卻在觸及冷卉的目光過後,停在一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