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髒話夾雜著亂糟糟的比喻,強詞奪理,唬的一一一愣一愣。
“可是,我---我還年輕,我還不想結婚。”
一一委屈地咬了咬唇,她也不想被關進警察局啊,可是她也不想結婚啊。
難道她想要反悔的餘地都沒?本來她就沒搞清楚這狀況。
幸好,上天還是眷顧一一的,身邊一對剛從民政局出來的、新晉升為夫妻的男女,正在討論著結婚跟離婚的問題,一一就聽到那女的說,“你可不許偷腥啊,你要是偷腥,我立刻拉你去離婚,這民政局可是離家近著呢,上民政局就跟去菜市場一樣近,隨時都可以來。”
“知道了,老婆大人。這都剛結婚呢,你就想著離婚了,也忒不吉利了。”
那男的忙接下了話,急著狡辯,不過這兩人看上去說的也不是一板一眼的正經,而是嘻嘻哈哈的。
一一覺得自己又白白被冷卉忽悠了一回,離婚根本就是直接進民政局,而不是進警察局。
她看了冷卉一眼,二話不說,就拉著他要往民政局大門走,冷卉見她臉色一沉,心裏就大叫不好,怪就怪剛從那一對夫妻什麼瞎話不好說,偏偏說到點子上。
一一有時候是迷糊,但是一經點撥,她經常能夠舉一反三,頭腦思路靈活的很呢。
“結婚有什麼不好,這年頭,談戀愛要不就跟馬拉鬆一樣,要不就跟泡包方便麵一樣,都沒勁,最後結成婚的大多是相親成功的。反正你我以後都要結婚的,早些遲些結也是一樣,算起來你我好歹也是青梅竹馬,何況彼此熟悉,有利無害,你說對不?”
冷卉站姿筆挺,紋絲不動,任她怎麼攥也不動,他才不犯傻呢。這麼費力費神,好不容易將她忽悠成功了,才不會去趟一趟黑水,弄的裏外不是人。
……
他的話說的也不無道理,但----但若是這結婚對象是他,就另當別論了。
她沒自虐傾向,沒想要這輩子活在他的魔爪侵蝕下,也不想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才十八歲,法定的結婚年齡還沒到,我要投訴這裏的工作人員,罔顧法律法規。”
一一為自己伸張正義,覺得這個理由比較能說服人。
法定的男女結婚年齡,貌似某本言情小說上看過,她倒是留有印象,沒有徹底忘光光。
看來,看言情這種閑書,也能豐富下知識的,至少此刻就能被她拿來當論據。
冷卉不為所動,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不疾不徐地張口,吐出幾個字,“難道你覺得這兩本結婚證書是假的不成?”
“既然要結婚,自然此前做過調查,做好充足的準備。何況你都把你的身體都給了我,我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狼心狗肺男人,我肯主動承擔責任,像我這類絕種好男人,已經不多了。以你的姿色跟腦袋,應該趁機抓住,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懂不?你這輩子也遇不上比我更好的了?你覺得呢?笨蛋想---”
一一隨便瞄了一眼,情緒有些激動,但努力遏製住,冷卉霸王硬上弓,得了便宜賣乖,硬將事實扭曲成她霸後硬上弓,氣死她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不該每一回他用言語激下自己,就節節敗退,潰不成軍了。
一一決然往前走,頭也不回,也沒反駁,冷卉原本等著她出招,見招拆招的,沒想到她直接走人。
這下,他慌了,忙跟了上去,也不管她是往那裏走了,立場倒是堅定,不管潑皮還是耍賴,反正有一口氣還在,那是寧死不屈,死也不離婚。
“一一。”
冷卉的聲音有些沙啞,情急之中,伸手就去攥她的手,沒想到她手甩的幅度夠大,害他沒抓到手,反倒是聽到‘哎喲,好疼’一聲。
一一這下倒是停住了步伐,冷卉低頭看去,忍不住笑了,原來是她的頭發也不放過她自己,披散的頭發,因為她走的急,幾縷纏上了他白襯衫上的紐扣。
風亂青絲,他數了數,是第四粒。
他抬頭正想說話,卻瞧見一一伸手拉扯著,想要將她那幾縷頑皮的頭發給解開。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冷卉忽然念出了這句詩,他也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
一一手一抖,一用勁,將她的頭發扯斷了,一小半突兀地繞在冷卉白色的紐扣上,黑與白,顏色分明。
他愣住了,她也愣了下,但還不忘反唇相譏,“你的不是頭發,而是紐扣。何況現在已經是斷發了,知道斷發是什麼意思吧?”
冷卉驟然沉下臉來,“你要是敢說,我立刻告訴寧媽你昨天強上了我。”
雖然他不奉行迷信,但這種事,還是不願意聽到,尤其不願從她口中吐出。
他盯著一一,她嬰兒肥的臉上,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此刻醞釀著怒氣,其實,一一的心頭仿若被一塊石頭壓著,悶悶的十分難受。
她有些委屈,她想要反抗,但冷卉總是知道什麼是她真正的弱點,媽媽,若是她跟冷卉一起站在媽媽麵前,媽媽肯定會偏向四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