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含煙的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不知道該為他的深情而高興,還是生氣他沒有聽她的話。雖然決絕地想要離開,雖然一再地說著要他忘了她,心底卻還是奢望她能在他的心底留下痕跡。
“冒昧問一句,你能讓我在這裏待多久而不被蘇子墨找到?”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大手插在兜裏斜靠在窗邊,薄唇微啟:“一輩子。”
“那今晚我先不離開這裏,有些事情我還需要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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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轍,有沒有什麼進展?”蘇子墨挺直腰杆坐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話機,握筆的右手胡亂地在紙上拖動,無意識地劃著奇怪的線條。呼吸失去了正常的節奏,有些淩亂。
“對不起,還沒有。我派人在整個城市搜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你仔細想想,她有沒有什麼勢力很強悍的朋友,完全能夠將她藏起來而不被我們找到。或者是她真的當天夜裏就已經出境了?”
“含兒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女性,她們都是很普通的女子。至於男性朋友,這更加不可能我查過出境的記錄,沒有含兒的資料,除非她用的是別人的身份,”難道為了離開他,含兒真的費盡了心思,布置好了一切?真是個傻子!
“有可能。我派人再仔細查一查,有消息再跟你聯係。”
握著話筒很久,蘇子墨才慢慢地將它扔掉,一把推開椅子從座位上蹬了起來。隨手在桌子上扯了一支煙,點了三次才把它點燃。氣得他用力地將打火機擲到門角落裏,與地板碰撞發出難聽的雜音。
天邊夕陽已經退下,天微微地暗了下來。站在窗前往下看,比浩瀚集團總部大樓低矮的建築密密麻麻地填滿了視野,路上走著的行人變成了一個個會移動的點,黑的,白的,紅的
孤獨毫無預警地襲上蘇子墨的心頭,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在翻動。為了替含兒治病,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錢,這支撐著他從一無所有的孤兒一步一步奮鬥出今天的成就。含兒是他所有的動力和牽掛。可每次這樣站在窗前,他的心情都會變得很複雜。
在商場上的成就,也是他人生的成就,含兒是無法與他一同分享的。含兒對經濟商方麵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她更多地選擇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裏。即使他肯跟她談起,她最多會說幾句“你真棒”之類的話,然後就轉移了話題。而更多時候,他們的話題都圍繞著她極差的身子轉,很少談別的事情,更何況他本來就不多話。
意識到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蘇子墨猛地跨回辦公桌邊,用力地按滅手裏的煙,然後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驅車到了紐約地鐵門前,打開車門跨出一條腿,蘇子墨又停住了。他的腦中一下子憶起昨夜的瘋狂激情。發泄似的,他猛地坐回去,用力地甩上車門。
在夜色之中,黑得鋥亮的車子朝著蘇家別墅的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