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
“先生,您以後有什麼打算?”
盧植的臉色,陰沉下來。
“能有什麼打算?我如今情形,早已心灰意冷。準備回老家,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
司馬懿卻道:“先生您一身的本領,諾大的學問,就此終老,卻是這大漢朝的損失。”
“仲達,我也想明白了,本來我還想利用自己的名氣,跟董仲穎來個魚死網破,可是如今……”盧植苦笑著,連連搖頭,“與其被人笑話,還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省的丟人。”
司馬懿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先生,萬萬不可如此消沉。至於是誰殺了太後與弘農王,目前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我殺的,有人說是因為先生,不過我想先生大可放心,以後的日子天下人說殺後弑帝的人是李儒……我還有幾個事情需要求助先生……”
盧植一怔,“仲達有何事,盡管說來。”
“如今何太後與弘農王,我已經救出,是讓他們從此隱姓埋名呢?還是讓他們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這萬萬不可,事情已然如此,不管是劉辯當皇帝也好,劉協當皇帝也好,畢竟是先帝的兒子,如果弘農王東山再起隻不過是再添事端,引來手足相殘,給黎民百姓帶來禍害。”
司馬懿心裏不斷的點頭,看來這個盧老頭還是很識大體明大義。
司馬懿說:“先生,在外人看來仲達隻喜歡下棋,其實仲達內心最敬重者,唯有三人。一個是霍驃騎,一個是陳湯,還有一個就是班定遠。那霍驃騎北擊匈奴,封狼居胥;那陳湯更是萬裏之外取單於酋首為尿壺,更有‘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豪言激勵我大漢子民之心;那班定遠,重立西域長史府,令西域臣服於我漢軍威武之下。仲達知道董卓發跡於涼州,涼州馬賊眾多,流寇遍地。所依仗者,就是涼州廣袤。河西不定,則羌禍不止。我朝廷大軍過去,他們就往西域逃竄,若我大軍撤走,立刻又殺回來。那河西,就如同勾連中原和西域的門戶,此刻董卓大軍皆往洛陽京畿開拔,如今我知道河西之地,隻有蓋勳守著。”
盧植靜靜的看著司馬懿,一言不發。
司馬懿接著說:“先生如今準備回老家,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不如帶上太後,弘農王,前往河西。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混濁的目光,驀地精亮。盧植的手,在輕輕顫抖,許久也說不出話。數十年苦學,所求的就是能重現漢軍威武的輝煌。即便是在此時,盧植也從未斷過這樣的理想。
原以為,黃巾之亂是一個契機,讓他能施展抱負。可不成想那該死的宦官,讓他的理想也隨之破滅……
那李儒該死的謠言使得他正是心如死灰的時候,司馬懿那‘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九個字,令盧植的心,一下子活泛起來。
“仲達,你所言甚是,我看董卓他們無意殺我,他們隻是想用流言殺死我,我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京城。至於何太後與弘農王我們會給他們裝扮好……”
“嗯,先生可以先假裝去上穀軍都山,然後再西行。”
“嗯。仲達此法甚妙。”
“先生與你同行的還有一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誰?”
“我的老師畢嵐!”
“仲達,依如今形勢,你覺得我還會記恨著宦官嗎?”
司馬懿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