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劉備與他的兄弟(2 / 2)

劉備本來氣憤,如今卻連這芝麻大點官都保不住,實在忍無可忍,一怒之下衝入傳舍,將那督郵拽出房舍,狠狠的抽了上百鞭,嚇得一舍之人噤噤不敢動彈。既惹了禍事,劉備就趕緊逃吧,便將督郵吊膀子捆在拴馬柱上,來個掛印棄官,亡命奔逃。

而後,劉備又參加了部隊,編在一個叫毋丘毅的人手下,在這個亂哄哄的時候,劉備、關羽、張飛還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在後麵的亂局中他們跟著上司立了些功,劉備又先後擔任了下密丞、高唐尉、高唐令等低級官職。就是這種職位,也是幹不長。

這些年來他浪跡天涯,也曾重拾戎馬,卻始終掙不到個像樣的功名,一直沒有根基地漂泊,浮萍般四海經略,見多了天下悲苦,隨著見識的厚增,對世事的失望也更深徹。

這些事盧植其實多少知道,自己當年就是沒有行賄,被進了大牢。他也沒有多問,便說道:“公孫瓚來信,說起你的事,公孫瓚在幽州幹得不錯,不如你去他那看看。”

公孫瓚和劉備是同門師兄弟,兩人當初同拜於盧植門下,當時劉備與公孫瓚都年少輕狂,各自壯懷激烈,相邀異日同創大業,共登雲台!可數年過往,世事翻轉無常,相比劉備的落魄,公孫瓚卻是一派風光錦繡,他在幽州橫行疆埸,早已經封侯拜將,邊地人提起他,不稱名而呼之“白馬將軍”,這響當當的名號讓北方的烏丸人鮮卑人聞之色變。

提起公孫瓚,劉備心裏泛起五味雜陳的泡沫,他按捺住了,安靜地說:“多謝老師掛懷,學生一切安好。”

盧植點頭,“這次你來,一是為修束脩之情,二則是為而今周邊不寧,朝廷再發征募良才之旨,我知你曾有平叛功業,舉賢不避親,我有意向朝廷舉薦你,可如今朝廷多事,我名為尚書,其實隻是管管蓋章之事,舉薦之事早就石沉大海。”盧植說起來自己也覺得愧意泛泛。

“不過也無妨,待得這段時日過去,這事還有轉圜。”盧植款款解釋著,提到多事之朝,不免想起今天英姿勃發的皇帝,心中略微亢奮,他忙轉了念頭,麵露輕鬆地說:“既來了洛陽,不要著急離開,先住下來,”他停頓一刹,“就住在府上吧,別走遠了,我們隨時可以見麵。”

劉備忙道:“多謝老師,學生有地方住,就不用打擾老師了。”

拒絕得太快太堅決,盧植不免訝異,當然盧植知道這個學生很可能是在裝,在洛陽城,別說尋一區小宅落腳,一個漂泊江湖的白身,拿什麼財力在洛陽安身,看來這個長耳的學生也是好麵子呀。

他緩緩道:“你對洛陽不熟,孤身前來,地界肯定不熟,這樣,幽州在此地有許多空著的邸府,小則小矣,倒也安靜,離這裏不算遠,你不如住在那裏,何必再尋落腳處,若是我有急事尋你,再慢慢傳話,豈不費事?”

這穩妥的說法讓劉備再拒絕便成了失禮,他隻好揖道:“如此,多謝老師!”

盧植笑了笑,“你這一路想來辛勞,先去歇下吧,我晚些還得找一下同僚,今晚恐不能與你敘話。”

劉備知趣地說:“老師既是有事,學生先告退了!”他拜了拜,卻覺得必要提一句,“有件事,學生這次來洛陽並非孤身,尚有兩位結義兄弟陪伴。”

盧植嘖道:“如何不帶來一見?”

“他們都是鄉野粗鄙之人,聽說先生為當世大儒,自慚不敢驚擾!”

盧植笑了起來,“這是什麼話,我是豺狼麼,還能嚇著他們不成,不必顧慮,自可一見!”

“是!”這一次劉備的回答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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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在巷陌間灑下薄黃的一層金紗,傍晚的風攜著沉酣的酒意,掃過霧蒙蒙的街道,劉備走出巷子,剛拐了一個路口。這裏就是外地的駐京辦聚集區。

這裏就是天下消息的彙集地。

這裏是一個正式又非正式的文化中心。

這裏是三教九流彙集的地方。

此刻,

劉備驚呆了,他看到了他的兩個兄弟。

此時,關羽赤膊著上身,那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

此時,張飛赤膊著上身,上身的皮膚居然很白!

此時,關羽的武器沒有了,傳說中的青龍偃月刀沒有了,關羽的馬沒有了。

此時,張飛的武器沒有了,傳說中的丈八蛇矛沒有了,張飛的馬沒有了。

此時,張飛居然是,慈眉善目,耳長唇厚,臉上竟沒有一根胡須。

此時,是春天,帶著寒意,關羽與張飛居然忍著寒冷,赤裸著上身?

關二哥與張三哥,肯定遇到什麼事了?

他們遇到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