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宮。
“太後,皇上多日未見,臣等實在是憂心。還請太後娘娘恩德,容臣等見見皇上,也好安心。”
“請太後娘娘恩準。”
僵持多日以後,林季一派再次向太後發難。
高位上坐著最年輕的太後,她的臉隱在琉璃毓珠之後,隱隱綽綽可以看到一個尖利的下巴,微胖的手指上帶著金絲長甲,十指交握,一個雍容的姿態,唯有發白的指節顯示出主人內心並不如表麵上淡定。
“哀家說了,皇上感染天花,已經送往城外永樂行宮療養,不便見人。你們口口聲聲說著忠心耿耿,就是這麼做的嗎?置皇上的安危於不顧?!”
齊樊站出來,冷笑,小胡子都快飛起來,“太後娘娘口口聲聲說皇上感染天花,怎麼不請禦醫診治?”
“誰說哀家沒有請禦醫?太醫院八十七人,正在徹夜研究診治之法,相信不久皇上的病情就會得到治療。到時各位再求見皇上好了,此前還是不要打擾皇上。”
“太醫院八十七人?哼,微臣還以為太醫院八十八人呢!”
葉惠雪心中一跳,“愛卿這是什麼意思?”
齊樊冷哼一聲,語氣諷刺,“太後慎言!愛卿一詞,隻能出於至尊皇上之口,表示對臣下的親近,太後您。。。。。。恐怕不符合這個身份吧?”齊樊輕蔑一笑,“就在昨天,微臣路過紅鸞街的時候,不巧看到太醫院醫正汪先宗汪大人從一家紅樓裏麵出來呢。原來太醫院高招,解藥都找到紅樓去了!微臣聞所為聞,倒還真是稀奇了一會。”說完抄著手斜睨葉惠雪。
紅鸞街本名錦繡街,漸漸青樓占據占住地盤,所以人都戲稱紅鸞街,街上青樓都被稱作紅樓,看似保住臉麵,實際上諷刺更甚。
葉惠雪心中暗恨,恨自己人不爭氣,恨齊樊給她一點麵子都不留!齊樊,齊樊,總有一天,哀家要把你這個老不死的發配流放,讓你嚐嚐喪家之犬的味道!
顏觀立馬站出來,指責齊樊,看上去義正言辭,“齊大人,你也應該慎言。”
葉惠雪也一陣疑問,顏觀齊樊向來是一夥的,今天怎麼倒戈相向了?無論怎樣,這是好事,讓這幫老家夥狗咬狗,她坐收漁利才是最好的結果。這麼想著,不禁對顏觀臉色好起來,“顏大人說得對。齊大人你。。。。。。”
顏觀像是沒聽見葉惠雪說話,依舊對著齊樊,“齊大人你怎能在公堂之上說救皇上性命的醫正出沒紅樓那中醃臢地方?!這要是叫百姓知道,如何看待我們皇上?啊?說皇上在紅樓得救嗎?這簡直就是我們中容的恥辱!”
齊樊一副受教的樣子,“顏大人說的是。”
這話說的直接打上了葉惠雪的臉。
當初,葉惠雪本是四品中容太常寺少卿葉誌安之女,可惜葉誌安不安分守己,貪圖錢財,結果被查出來最後下放,府中男丁充軍,女人充婢。葉惠雪不甘心做婢偷著跑了,半路被人販子抓住,賣進了青樓,後來被微服出訪的先帝看中帶回了皇宮,這才免去罪責,一步登天。
青樓出身讓葉惠雪一度感到羞恥,也曾遭到群臣抨擊,先帝就下旨,不得再提葉惠雪前事。
如今,顏觀與齊樊齊齊指責葉惠雪的不堪過往,存心就是要葉惠雪難堪。
葉惠雪果然臉色突然爆紅,好在隱在毓珠之後看不真切,手指緊緊交握,用力的掐住。
百官麵色各異。
衛洛漫不經心道:“眾位大人在此喧鬧,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南部旱災。”
這話一出,不管是哪一派的人,都暫時放棄了糾結皇上的事,眉目染上凝重。控製災情,本就是曆朝曆代的難題,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發生暴亂,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也有心思活絡的,這一災害,免不了賑災,每次一遇這事,國庫必然不足,這要募捐捐多少?怎麼拒絕?當然一番哭窮之後還是要多少捐一點的。。。。。。萬一提到什麼人主管,要怎麼拿捏分寸。。。。。。不過,賑災物資下放以後,怎麼從中撈一點,撈多少這都是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