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聽了也不惱,隻是笑著說:“在下這名字細聽之下還是很有幾分韻味的,隻要你不往風塵女子那方麵想。”

惜槿強忍著笑意,輕咳幾聲道:“確實如此,風公子請坐。”

風塵本想坐惜槿旁邊,可她一旁站著護衛,一旁的凳子又被她剛剛一口茶水噴濕了,於是隻得坐在對麵。才一落坐,便好笑著問:“在下都說了姓名了,難道這位兄弟你不自報一下家門?”

惜槿仿佛剛想起來一般,恍然大悟的說:“是哦。”然後衝風塵一勾手,說:“在下方惜槿,在江南做些玉器生意。以後風公子有何好玉不要了,可記得低些價錢給我啊。在下的店鋪本就不大,靠著已亡父母的人脈勉強混個飽罷了。”

風塵在心裏嗤笑,若真混個飽,哪來的錢進這酒樓,更別說還是雅間。光是包下這雅間,就得要一千兩銀子,更別說這一桌子菜了,又有哪樣是便宜的。

心內誹謗著,麵上卻是帶了幾分不好意思。放柔了語氣,安慰似的說:“是在下不對,讓方公子想起了傷心往事,在下自罰酒一杯。不過逝者已逝,人固有一死,方公子不必太過介懷。”

喝完酒,放下杯,豪爽的說:“方公子都那麼說了,在下去江南的時候定會光臨你的玉器店瞧上一瞧,有好玉都給打包回去。”

惜槿也掩麵喝了口酒,衝風塵柔柔一笑說:“既如此,那我就在此謝過風公子了。”

風塵不甚在意的一揮手,說:“相識既是緣,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我看你不過雙十出頭,我癡長你兩歲,不若你喚我風兄,我喚你方弟如何?”

惜槿鬱悶的想她才十八歲,難道穿男裝會老兩歲嗎?當然,她沒有傻到這麼問風塵。隻是笑著說:“風兄此言甚好。”改口倒是改的快。

風塵點點頭,對惜槿說:“方弟稍等一會兒。”然後讓他身後一直站著不曾發一言的人身體前屈,附耳對他吩咐了些什麼。待說完,那人直起身子,轉身,正欲出門。

惜槿想了想,說:“風兄可是要去點菜?愚弟這裏點了這滿滿一桌,一人也吃不完,風兄若是不嫌棄,給愚弟個麵子,一起吃如何?再說,桌子就這麼大,風兄點了也沒有地方放。”

風塵想了想,召回那人,然後對惜槿說:“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然後又蹙了蹙眉說:“方弟既吃不下,又為何點這麼多?”

惜槿手指向夜然,大喇喇的對風塵說:“這是我的貼身侍衛,也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般沒人的時候,我都會與他同桌而食。這菜本是我與他一起吃的,他這人胃口大,得多吃些。不過既然方兄要吃,自是不能讓他再吃了,一個下人怎可與方兄平起平坐。”

她這話說完,風塵倒是沒什麼反應,他身後的那個男人臉色黑得嚇人。

惜槿見狀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激動的說:“方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並不是說然然不吃了才輪到你吃,我是說既然你要吃那就沒他份兒了。哎呀,也不是……”

風塵笑著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必這麼激動,我不介意。你那個小侍衛今兒也穿青衣,倒是和我挺有緣的。”

惜槿撓撓頭,尷尬的說:“因為我比較喜歡穿青衣的女子男子,我覺得穿青衣的人很親切。”

風塵挑眉:“是麼,看來這就是你今日願意跟我同桌的理由啊。”

惜槿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這都是緣分麼。”說完轉頭跟夜然說:“你先上去歇著吧,待和方兄吃完,我自會回去。”

夜然聽言不發一語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