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傷痛(3 / 3)

我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窩在沙發上跟蕭楠一起看電視。蕭楠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說:“夏晴,我要結婚了。”原本還昏昏欲睡的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我立馬蹭起身來,說:“你說什麼?”她放下手中的零食,轉過頭來,一字一字的說:“我要結婚了。”

“跟誰?”

“當然是方俊了,還能有誰。”

“啊,真的,你們終於修成正果啦,太好了!我終於可以當伴娘了!”

“可是我跟方俊是裸婚啊,不準備辦的。”

“什麼?為什麼啊?你不是最期待穿婚紗的了嗎?”

“節約唄,你以為我像你這麼能掙錢啊。”

“那是我努力得來的好嗎!既然你又不辦婚禮,那你還跟我說什麼。”

“我跟你說是因為我跟方俊結婚後就得搬到他那兒去住了,總得跟你說一聲吧,不然你到時候不把我打死才怪!”

“你要搬出去?什麼時候啊?”

“就這幾天吧,方俊已經把地方收拾出來了。”

“這麼急,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你一天到晚忙的人影都見不到,我怎麼跟你說啊!”

我失落地說:“好吧。”說完我給了蕭楠一個擁抱,雖說我並不是一個依賴性強的人,可就這麼冷不丁地少個人,心裏還是覺得空空的,每次回到家裏,我都習慣性的看看蕭楠在不在,這下我一回家就什麼都不用幹了,直接回臥室洗澡睡覺,連以前看著電視聊著我們那些青春荒唐事的時光都一同隨著蕭楠的離去而離去了。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還沒從蕭楠搬走地陰雲中走出來呢,暴風雨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起來。

第二天,我還在睡覺,就聽見電話一直在響,我一直沒接,因為我實在困的不得了,可這打電話的人也真是執著,一直不停地打,我手機也一直不停地響,我最終受不了了,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是袁政的聲音,他對我說:“你總算肯接電話了,你快來醫院見詩婷最後一麵!”袁政的這句話一下就把我從睡夢中拉回了現實,我立馬起身換好衣服往醫院飛奔去。

我到了醫院,看到了唐小龍和雨星,我立馬跑上去叫住他們,問道:“你們也是接到電話來的?”

“對,袁政在電話裏說叫我來見詩婷最後一麵!”唐小龍說道。

我們三個人一起朝病房跑去,可我們還是來晚了,當我們趕到時,詩婷已經蒙上了一層白布,周圍是他的父母和那些親戚,他們跪在地上哭的很淒慘,我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了袁政,我跑過去,問道:“怎麼回事?前幾天我們見著詩婷不都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怎麼回事!”袁政忍著淚水說道:“幾個月前,詩婷被檢查出淋巴癌晚期,前幾天你們見到的健康的她,是她拚命強裝出來的,為了見你們最後一麵,她說她不想最後留給你們的是一個不快樂的背影,她希望她在你們心中永遠都是那個大大咧咧沒頭沒腦的朋友。”聽完袁政的話,我們都傷心的哭了,唐小龍說:“她一直沒告訴我們,就是不想我們像現在這樣哭哭啼啼的,她希望我們能永遠都開心。”

“是啊,她希望我們能永遠開心,她也一直在我們麵前塑造出一個開心的形象,她真的對我們很好,她一直在為我們著想。”雨星補充道。

袁政遞給我們一張折好的紙,說是詩婷留給我們的,我接過紙,慢慢的打開,上麵是詩婷熟悉的筆記,清晰的寫著:

夏晴、雨星、小龍,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我們有著八年的感情,我很感謝老天把你們幾個賜給我,讓我的生活充滿了樂趣。當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你們拉著我的手陪我一起度過,當我受到打擊和委屈的時候,有你們陪著我哭泣,當我迷茫的時候,有你們在旁邊為我指引方向。我不知道是不是再強大的感情也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但我相信我們整整八年的時光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很慶幸,至少在我平庸的生命中,還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可以帶走。當我知道我是淋巴癌晚期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你們,我曾經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把這個噩耗告訴你們,但最後我還是沒有,在我的腦海裏,你們永遠是快樂,永遠是笑著的,我希望可以保持到最後,所以我決定忍著疼痛最後一次出現在你們麵前,把那份純真的快樂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裏。最後,我想說,我親愛的朋友們,我愛你們,我永遠祝福你們。

這是第一次,我們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而這是詩婷用生命換來的。

在詩婷的葬禮上,我對雨星說:“你不是一直在找房子嗎,前些天蕭楠搬走了,我那兒空了一間房間,你如果願意的話,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雨星答應了。

經過詩婷的事情,我們都明白了生命多麼的脆弱,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比得上生死這樣的大事呢,多大的誤解和隔閡,都隨著詩婷的離開而煙消雲散了。

空蕩的房間因為有了雨星的入住而變得不那麼冷清了,有了雨星的陪伴,我也不再那麼孤獨了。可晚上我們兩個還是會坐在沙發上,想起詩婷,抱頭痛哭。

我給李斯傑打了很多電話,可都不通,我知道他一定在國外。我好想好想躺在他的懷裏,痛苦一把,詩婷的死真是帶給我太大的傷痛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淩溪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那麼適時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然後把肩膀借給我痛苦,據他所說,我那天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

好在雨星搬進了屋裏,我才能從詩婷的死中慢慢走出來,有個人陪我分擔些,總會好些。

以前我無論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起的人永遠都是蕭楠,可這次卻沒有,我拿起了電話,又放下了,最後,我隻是在傷口好了之後才冷靜的對她說了幾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