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潑水節時間尚早,努金不悅地轉身麵向查生的方向,麵無表情,站在他身側的丹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條毛巾給努金擦幹。
“嬌氣!”查生道。
聽到這兩個字的努金依舊沒什麼反應,隻是推開丹,慢步走向泳池,在泳池邊上蹲了下來,一雙眼睛裏情緒淡淡,他伸手在水裏,撩了撩水花,並不看目光灼灼的查生,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
“我說——”查生剛一開口就被撲了一臉的水,抹了一把臉,發現努金已經掉頭走遠了。
深夜以後,不似從前那種寂寥卻奇異的感覺,沒有行軍床,沒有烈酒,沒有民族舞蹈,沒有女人鬢角的秋石斛,隻有一間空曠的房間,一席柔軟的被褥。
查生知道努金就住在隔壁,但是越雲帆自從不受窮後就有些偏執,房間的隔音太好了,現在對他來說反而是不好,他把耳朵貼著牆壁聽了好半天,什麼動靜都沒有。
忽然,他又想起了丹,聽說那小子的父母種了不少水稻,家裏日子過得很不錯,前些日子已經搬去仰光居住,不再務農,經年未見,丹也長得更壯實了些,有時候查生很懷疑努金究竟是販毒的還是養豬的,一個個養的這樣溜光水滑是要殺了吃肉——這個想法自然荒謬,可是卻讓查生心裏好受不少,努金這人很讓人心煩,早點出去早點讓大家都眼皮子清淨也好。
實際是,那隻是他自己眼皮子太淺的關係。
努金以前也問過他,是不是想家了,但是什麼時候能回去,誰也不知道,而到了現在,他們在哪,哪就是家,回不去了,也沒有地方可回去,所謂的家,其實沒有人。
這樣說來,查生又覺得他合該再努力一把,他和努金一樣,都是家裏沒有人等的人,顯然,此時此刻,他已然忘記了努金的妻兒如何如何。
丹正在疊衣服,一件一件疊的很整齊,努金其實並未讓他做過這種事,隻是他自己總是管不住手,房間的另一邊,一如既往的深色西裝長褲和白色襯衫,努金坐在一把安樂椅中對著外麵的夜色發呆,時不時地哼上一段調子。
下個月丹就要結婚了,新婚妻子名叫雨,是一個緬甸姑娘,並且還是經由妙介紹的,時間飛逝,斻況已經長成少年,精通多門語言,思維活躍舉一反三,這些都不是努金教導的結果,但是努金依然對於兒子的成長抱有喜悅的心情。
努金曾言,等到況成人了,就把身世告訴他。
丹對此有些擔憂。
夜晚靜謐,丹將手裏疊好的襯衫放置在衣櫃中,向努金的方向輕輕頷首旋即轉身出去,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一張不太喜歡看見的臉。
查生曾差點要了他的性命,丹自然不喜歡他,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察覺到丹的僵持,努金這時回過頭看了看門外站著的人,說道:“進來。”
努金五十歲那年壽辰由丹操辦,斻況是一個好孩子,有能力並且謙卑,屆時二十有五,正是大好年紀,努金送況出國留學,正值這個時間裏況特地趕回來為父親祝壽。
努金五十二歲那年突然去世,斻況已接手金三角的事宜,丹退了下來帶著妻子和孩子們去了柬埔寨,在努金去世後的一周年,丹在某一個清晨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從一則簡短的報道上看到了查生和斻況的消息。
鐵打的金三角,流水的國王,金三角的風雲永不停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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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題為墮落偶像其實不是因為一開頭就寫十八線小明星季雅君,也不是寫這些人有崇拜的關係,嗯,可能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崇拜和把對方當做希望的意思吧……之所以用這個題目其實是因為我忽然某天想到了關於偶像崇拜這件事,不是追星或者宗教,而是人總是把一些希望無意識的加在另一個人的頭上,然後我就又想到了之前寫謬誤的時候對神的看法,神很殘忍啊喜歡看我們受苦啊一時興起才救我們啊什麼什麼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腦洞讓我莫名其妙的想寫番外,比如至少能填一下在正文裏沒有來得及說完的事情,總之,主旨大概就是我們都把自己以為的那個人當成了那個人本身,實際上那個人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個人——好繞口——額,查生這個家夥好像在正文裏沒有出現,是從惡棍蛇精病穿越來的,本次番外目的在於講配角,所以夏警官沒有出現,不論你們信不信,其實羅曼史的第一主角是夏軍啊是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