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子房衝屋頂翻了一個白眼,“青州實在太悶了,什麼好玩兒的,我都玩過了,我想到帝都來,一是探看你,二是向陛下朝貢,三是將今年的歲賦送至天機閣,閣主大人傳了後日覲見。”
“沒想到這些許的小事竟然能夠勞動青州王大駕親至,”慕童看著子房青春年少的臉,自己離開寧州時,他不過八歲,轉瞬間,十餘年匆匆而過,他從太子登基為王,而自己仍然還在帝都為質,想想冰澈從前對自己說過,當自己擁有了漫長的生命,也許會覺得這是一種懲罰,現在想來,隱約覺得那並不是言過其實,“想來你真的很無聊吧!”
“可止是無聊,”子房將手中的果子扔到對麵案幾的碟子中,“慕童,我們去胭脂巷吧!上陽宮和青州同樣的無聊,你若願意,就請太子妃與我們同行吧!”
喚了孤葉,細細道明子房的身份,又微笑著說胭脂巷歌妓的歌藝冠絕天下,孤葉沒有多想,便應承了,急急的換了男裝,又再三囑咐火兒和羽墨照顧小博,這才乘了兩乘小轎出了府門。
胭脂巷仍如尋常一般人如潮湧,慕童一下轎,便驚動了四眾,無論男女,都癡癡的看著他,子房一邊調笑,一邊喚了下人擋在慕童身前,直到進了暗閣這才鬆了口氣。
孤葉靜靜的坐在慕童身邊,她對一切都很好奇,在人世間這許久的光蔭,孤葉從未見過這般奢華的地方,即使在天機閣的藏寶庫中,也不曾見過這般的華麗,她有些好奇的看那些鑲嵌著明珠的琉璃燈,眼中漸漸流出悲傷的神情。
“怎麼了?”慕童伸手握著孤葉冰冷的指間,“看到什麼了嗎?”
“那些燈都是鮫人的眼珠幻化而成的,”孤葉滿麵的厭惡與冷,“名為翦水珠,若鮫人死後,精氣散開,眼眸會變得汙穢,不能再使用,要獲得翦水珠,必須在鮫人活著的時候,生生的將眼珠剜出,才能如此時這般靈氣流動。”
沒想到這些美麗的珠子竟然這般的血腥,子房輕輕捋掌,“原來如此,難怪鮫人會越來越稀少,既然如此,這些美麗的珠子不要也罷,就讓他們回歸大海吧!”
孤葉靜靜的喝了一口蜜酒,她並不太喜歡子房,她覺得這個男子過於快樂,他仿佛不將一切放在眼中,他頑強的反抗著一切的壓力,竭力的令自己活得自由自在,“好了,咱們就傳召歌妓吧!此次,我不聽烈火焚城,讓你們挑選可好?”
不及說話,便聞到一股奇異的白檀香,那香味如此的沉靜、如此的優雅,真叫人聞之沉醉,眾人不由齊齊轉過身去,那身著重重織錦長袍的女子已經走進門來,她並不像旁的女子那般穿著色彩斑斕的織錦長袍,她身上的白袍竟然是細布織成,連最簡單的花紋裝飾都沒有。
她的臉很美,那種一見便令人難以忘記的美,在人類之中,她也算萬中無一的美女,那金絲般的黑發,隻是鬆鬆挽了一個發髻,她滿麵的甜笑,衝子房和慕童恭敬的行禮,“兩位爺久坐了。”
子房挑高了長眉,“你是……?”
“我是澤,”女子不待子房和慕童讓座,便優雅而慵懶的坐了下來,那萬種的風情仿佛最好的酒,令人有些微醺,“媽媽說寧州的太子殿下駕到,我便趕了過來。”
“原來是衝你來的,”子房大笑著轉過首衝慕童點了點頭,他修長的眉高高挑起,神情愉悅,“太子妃也來了。”
“是的,”澤優雅的衝孤葉點了點頭,神情倨傲,仿佛在俯視弱小的孤葉一般,“這般的氣度,也隻有太子妃殿下才有。”
從她的語氣裏,完全聽不到親近,明明她麵上滿是甜笑,可是她的眼神卻是冰冷的,孤葉有些不悅的轉過首,慕童也有一種受了侮辱的感覺,他的神情不由沉寂了下來。
“太子妃殿下男裝前來,就讓我為太子妃彈奏一曲吧!”澤伸手在琴弦上輕輕撥弄,“不知太了妃殿下喜歡什麼樣的小曲兒呢?”
小曲兒?孤葉眨了眨眼睛,“我並不太懂小曲兒,你隨意彈吧!”
“原來太子妃殿下不識琴曲,”澤的語氣充滿了遺憾,“那澤為太子妃彈一曲醉漁晚唱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