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節 八部眾(四)(2 / 2)

既然是閣中的秘密,三人均不敢開口詢問,百曉生似乎覺得事態嚴重,停頓片刻又淡然道:“魚淳機在謁句裏預言,毀滅帝國的,是海生的鮫人。”

如同悶雷一般滾過,百裏夏侯幾乎昏了過去,他後悔自己坐在這裏,從此一刻開始,他再無一日之安寧,想必自己必須要追查那個海生鮫人的下落,至死方休……。

“閣主,”碧潮的聲音帶著羽人說話時特有的圓潤,那柔媚的氣息令人想到滿月之時月亮的清輝,“屬下有一事不解,既然鮫人將銀月城移至歸墟之地,那是否意味著海生鮫人並未滅亡,他們還有可能生活在深海之中的某個角落,既然有海生鮫人生存,那就不一定是徐國公之後,以徐國公在越州的地位,他若有後,必定街知巷聞,徐國公已經滅族數年,若果真有後,想必……。”

許是有大不敬之言,碧潮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了,百曉生似乎在輕聲歎息,“碧潮,若深海之中還有鮫人存在,以三界聖女的神通,想必早已探知他們的所在,既然魚淳機已經回到越州,想必徐國公早已知曉他預言的內容,未雨綢繆,想必那孩子初一出生,便被送到府外撫養,外人又豈能盡知,你們無需再追查凶手,自今日始,你們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務必在魚淳機歸老之前找到他。”

確證無人跟隨,孔雀跳進庭院之中,魚淳機坐在木桌旁,手中拿著一根竹枝輕輕的撥動棋盤上的棋子,孤葉伏在桌上,全神貫注的握著筆,正埋首寫字,好一幅安逸的景象,若讓閣主知道自己的背叛,想必自己再不能容於天機閣。

“有門你不走,非要跳牆,”魚淳機抬首對孔雀淡然一笑,“我算準你今日定要來找我,沒想到你竟然等到這般夜才來,坐吧!”

將手中的酒和點心放在桌上,孔雀緩緩坐下,魚淳機用竹枝將棋盤上的棋子撥亂,撥開酒塞,聞了聞酒香,“透瓶香,是從帝都帶來的貢酒,自離開帝都,許久都未聞過這泌人的酒香了,隻不過我早年因酒誤事,已經戒酒多年了,明日讓孤葉拿到市集中換幾兩銀子吧!你要問什麼,盡可開口。”

“你留在飛來峰的謁句究竟是什麼?”孔雀開門見山,“當年你是如何逃出的帝都?”

“當年我與光祿寺卿賭酒,不曾想那老兒為了獲勝,竟然將家裏窖藏百年的天下無雙酒與我對賭,結果我當然敗北,那老兒得意之下,便讓我預言帝國的未來,”魚淳機笑容可掬,將點兒推到孤葉麵前,示意她趁熱吃,“我當時醉得厲害,便提筆在飛來峰上寫了四句話,隨後我酒力發作,便睡在飛來峰上,待我酒醒,已是第二日黃昏,我一見自己寫下的謁句,便知大難臨頭,當然撥腿就跑,其間的過程我早已忘記,隻記得自己在遺忘之地一住便是十年,過後便回到越州,一直藏身在此。”

說了半日,他還是未透露謁句的內容,孔雀揚眉正要詢問,魚淳機轉過身,“藍蓮花開,白龍飛舞,紫氣東來,乾坤倒轉。”

就這是那四句謁句?孔雀一臉的迷茫,從這四句短短的話裏,如何得知海生的鮫人將會覆滅帝國?

“你聽不明白,”魚淳機似乎很得意,他眨著眼睛,看孤葉愉快的將點心吃完,“傳言中,阿修羅王在回到神界之前,曾經在摩羅城也留下四句謁句,白龍飛舞,天羅綻放。鬥轉星移,日月淩空。”

越加的迷茫,魚淳機淡然一笑,“我的預言本領是天生的,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寫的謁句真實的意思,我將自己的謁句與阿修羅王的預言一同參研,這些年來我翻遍古籍,終是明白了其中一句的意義,根據阿修羅曆,十一年前,是阿修羅曆中所注明的白龍飛舞之年,而十一月十日,是白龍飛升之日,覆滅帝國的人,正是出生於十一年前的十一月十日。”

沉默半晌,孔雀揚眉道:“那天羅綻放和藍蓮花開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