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明天班級提前組織拍畢業照,你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留念?”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顧清源卻碼了又刪,刪了再碼,翻來覆去地改了整整六遍,最後才在微信上給唐一赫發過去。現在才是五月份,還沒到畢業的季節,不過擔心六月的時候大家都在忙答辯和畢業的事,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空閑的時間,班長就把時間定在了明天。
忐忑地等了一會兒,顧清源還是沒等到青年的答複,以為他現在是有什麼事情在忙,抿了抿嘴唇,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最近這幾天唐一赫都很少在宿舍裏麵呆著,顧清源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問他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困難或者麻煩一類的,青年就會露出一種很……奇妙的表情。眉毛高高挑起,後揚了揚一邊的嘴角,也不接話,就這樣看著顧清源。等到快把男人看毛了之後,他才會搖搖頭,臉上瞬間換成平和的微笑,告訴顧清源最近他二哥生病了,他得回家多陪陪二哥。
顧清源知道唐一赫的二哥對於他來說有多重要,也就沒再多問。隻是在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
從內蒙古回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可是敏感的男人總是覺得,自從回來以後,唐一赫好像一直在躲他,每天晚上很晚才回來或者不回來,白天很早地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顧清源不是那種喜歡問東問西的性格,隻是在被青年微弱的聲音吵醒後,強撐著朦朧的睡眼呆呆地看青年離開寢室的背影。
他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一起吃過飯出去看電影過了。
不知為何,顧清源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種不安感。
“啊,好啊,不好意思啦學長一上午都在陪哥哥,沒有看手機。”直至下午顧清源已經做完了一份presentation,這才收到了唐一赫的消息。看青年的語氣跟平時差不多,顧清源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又不想這麼早就結束聊天,男人抱著手機坐在椅子上絞盡腦汁地想,又問了唐一赫一句:“你哥哥現在還好嗎?”
“沒什麼大事,最近生意場上出了點問題,他上火病倒了。反正已經很久都沒有陪他了,趁著這個時間多陪他兩天嘛。”
還是一如既往的話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學長,明天拍照是上午嗎?幾點?明天我打扮得帥一點。”那邊的唐一赫似乎自顧自地開心著什麼,這也是最近他跟顧清源說的話字數最多的一次了,“哎呀學長待會兒你給我留言就好,這邊有點忙,我先撤了。”
“……嗯。”
青年應該是離開了吧。
顧清源陸陸續續地給他回了幾條消息,把明天的時間和地點都一句一句地告訴他,就是希望可以引起唐一赫的重視。可是青年好像並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或者是說,唐一赫那邊確實是有些事情,不能讓他看手機。
這些事,顧清源都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反正唐一赫也已經答應了明天會一起來。顧清源的目光轉向一旁掛在外麵的學士服,他還記得小時候跟舅舅家的兄長一起戴著博士帽,在公園裏麵跟大人們一起照了張相。轉眼之間,他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明天要戴的也是真正的學士帽了,不是小時候那種製造商為了博得大人歡心而設計那種玩具博士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