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會跟一個小孩子動手的,不過看這個小孩如此頑劣,想必家長也必定是疏於管教。
顧清源下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嗓音:“你要對我孩子做什麼!”
男人回過頭,看見一個胖胖的女人正疾步走過來,燙了個十分老氣的卷發,臉上畫著豔俗的妝,隨著她的步伐,臉上的肥肉還一頓一頓地跳躍。那個女人一靠近顧清源,男人就被她身上的濃烈的香水味給熏了一頭。她一把將自己兒子從秋千上撈下來,撈到自己懷裏,對著顧清源就是橫眉冷對:“你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你要不要點臉了你??”
“首先,我並沒有欺負你的孩子。”長這麼大,顧清源還沒跟幾個人起過這般衝突,在學校中也是,大家看他性子如此清冷,就算他長了張挺不錯的皮囊,也算是高嶺之花,很少有人鼓起勇氣來采摘。可是社會不同,在社會上沒有人會管你是否不食人間煙火,隻要你生活在這裏,就一定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比如現在的這個肥臉婆。顧清源同樣將阿穀護在自己身邊,冷冷道,“第二,是你的孩子對我弟弟先動的手。原本是我弟弟先到的秋千,你兒子衝了過來,直接把他給撞倒在地。第三,我要求你的孩子對我弟弟道歉,他非但不道歉,反而出言不遜,你……”
“叨叨叨叨,叨叨這麼多,怎麼可能嘛!”那女人操著一口麻利的京片子,咄咄逼人,硬是生生把顧清源的話給打斷,“我兒子從小就特別老實聽話,人家老師都誇他是個好孩子,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變成了小惡霸?您也甭說了,反正我看見的就是你在抓著秋千的繩子不讓我兒子蕩秋千,你一個大人,二三十了,跟一個孩子計較個什麼勁兒?”
沒禮貌而且野蠻,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顧清源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這麼無理取鬧,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拽他的衣服,顧清源低頭,看見阿穀正兩眼含淚地拽他,因為剛剛摔疼了,臉都哭花了,小孩子顯得更加可憐。他不拽還好,一拽顧清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非要把這事兒說明白了才肯走了:“我這三點已經說得十分清楚,請您不要潑皮賴臉,這個道歉,我還真要替我弟弟討回來。”
“喲,你想怎麼樣呀,是想打死我們母子兩個嗎?”那個女人顯然是看著顧清源現在還是沉著的模樣,沒有被他們激怒,以為他是不敢動手了,於是更加囂張,“哎喲,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們母子兩個,真的是好不要臉啊。”
顧清源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潑皮,臉都被氣白了,剛想反擊,就聽見身後一個懶洋洋的調調:
“對,就是欺負你們母子兩個,不僅他欺負,我也要欺負,怎麼地了?”
顧清源回頭,看見停好了車的唐一赫戴著個大墨鏡,雙手踹在兜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走了過來,他今天穿了一身夾克,正好耳釘還換成了一個金色的大耳環,這麼一副模樣看起來更像是個不好招惹的小混混。他走到母子兩人麵前,把墨鏡往腦袋上一推,咧了咧嘴:“我就是不要臉,你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