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唐無厭說得對,我確實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
聽見唐一赫這般妄自菲薄,顧清源把他抱得緊了些:“你不要聽你大哥的。”
“那我該聽誰的呢?”
大學時候,顧清源所見到的唐一赫一直都是驕傲而張揚的,隻要他所做的設計,必定會得到教授們的一致好評,隻要他參加的項目,就一定會拿一等獎以上的榮譽。他唐一赫就是勝利的標誌,無所不能,無往不利。
越是“親近”的人,他們鋒利而尖銳的話語就會對他傷害越深,盡管那個人已經十幾年都沒有見過他一麵,可是再怎麼說,他們的身體中有一半的基因是相同的,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被這樣“親近”的人否定,開始讓這個驕傲的青年懷疑自己的價值。
血緣這種奇妙的東西,又怎麼能說得清楚。
“……”顧清源頓了一下,他將手臂從唐一赫的後背上緩緩地退了回來,微微用力撐住唐一赫的肩膀,讓兩個人中間空出一些空隙來。這是生平第一次,也是顧清源最忍不住的一次,他捧住唐一赫的雙頰,用溫熱的掌心摩挲著青年的臉:“我覺得你很好。”
不管是兩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很好。
顧清源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直到說完之後才發現這個動作似乎比剛剛的擁抱更為親昵,他手一抖,忙要收回,卻被唐一赫一把抓住。
“我……”
比起有些錯愕的顧清源,唐一赫倒是淡定得很,他捉住顧清源的手指放在自己臉上,幅度很小地蹭了蹭。這種依戀的姿勢讓顧清源很是受用,就由著青年這樣撒嬌。
“清源。”
“我在。”
“我有的時候就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跟你在一起了……現在是不是我在做夢啊。”唐一赫握著他的手指,歪著頭朝顧清源溫溫和和地笑,“總覺得這是一個要很久很久之後才會實現的目標,可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真的做到了。”
說著,唐一赫就掐了自己一下:“嘶,好疼,不是做夢啊。”
“清源是不會離開我的,對吧?”他自顧自地說道,“不會像二哥一樣離開我的,是不是?”
雖然不清楚後一句“像二哥一樣離開”是什麼意思,顧清源還是點了點頭:“……不會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那就好。”唐一赫鬆開顧清源的手,摟住男人的腰,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借我靠一會兒,清源,一會兒就好。”
顧清源摸了摸青年柔順的頭發,像哄小孩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輕拍他的背部。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你,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