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唐一赫將咯肢窩中已經被體溫熨得滾燙的體溫計抽出來，顧清源伸手接過。
唐一赫有時候真的覺得，他是個很混蛋的人。
明明就是利用，明明就是玩弄，到最後也隻是讓別人徒增傷心而已。可偏偏自己還樂在其中，還要擺出一副情聖的姿態來，直到將那個人玩到沒有新鮮感為止。
唐一赫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很殘忍。
“38°9……不行，比中午還要糟糕了。”不知顧清源是在跟他說話亦或是自言自語，剛剛顧清源拿體溫計的時候，唐一赫的手碰到了男人的指尖，清涼的感覺就這麼從皮膚傳過來，很舒服。唐一赫把胳膊從被窩裏麵伸出來，執意要去抓顧清源的手：“……”
“……？？”
顧清源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看著唐一赫輕輕握住他的手，拖到床邊，放到了他的臉上。
“好涼……好舒服。”手指與掌心都傳來一陣滾燙，顧清源有些呆愣地看著唐一赫握著自己的手貼在臉頰上，他知道正在生病當中的青年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單純貪圖他手掌的涼意，可是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卻很曖昧。唐一赫握著他的手不緊，就是虛虛地握了一圈，卻讓顧清源有一種掙脫不得的感覺。
“去醫院吧。”男人握緊了右手的體溫計，“吃藥已經不管用了，我帶你去醫院打吊瓶。”
“……會疼嗎。”
唐一赫比顧清源要高半個頭，怎麼說也應該一米八五左右，這麼個個子居然還怕疼，這讓顧清源笑起來：“會有一點點。”
“那我不去，好不好……”
“我還是跟你哥哥說一聲吧，讓他來接你回去。”顧清源歎口氣，他能感覺到唐一赫抓著他的手用力了些，卻還是使不上勁兒來，“你這個樣子，我很為難。”
在他說完“哥哥”兩個字之後，男人很明顯地能感覺出來，唐一赫像是瞬間緊張起來了。青年搖搖頭：“他工作很忙，別打擾他。我去……我這就起來。”
“哥哥”對於唐一赫來說就像是萬能的聖旨，隻要一拿出來，就必定生效。唐一赫放開顧清源的手，連忙去換衣服，因為動作太快太著急，身體一下子沒能跟得上節奏，砰地一聲腦袋撞到了欄杆上。看著唐一赫與平時極其不同的表現，顧清源都替他覺得疼：“你慢一點，不著急。”
男人拿起了唐一赫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因為青年住在上鋪，下來需要爬梯子，有一點點麻煩，顧清源就在下麵接住他：“慢一點。”
顧清源的手指冰冰涼，敷在臉上的感覺剛好。
唐一赫看著男人幫著自己把外套套上，又找出自己的圍巾來給他戴好，裹成厚厚的一團，甚至連額上都開始落汗，他趁著顧清源過來的機會，伸出手臂，抱住了男人的腰。
“謝謝學長……”青年閉上眼睛，輕聲道，“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