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唐一赫整整兩年的時間,卻什麼消息都沒有。”唐無期的笑愈發讓人背後發涼,“他一個孩子,我把他的銀行卡全部都凍結了,他能去哪兒?他又能拿什麼過活?”
“顧清源,你說,我是不是該找你要人?當初人是從你這兒消失的,而你——甚至連找也不願去找他。”
顧清源頓了頓:“唐總,我想跟你說明白,我……”
“你不用解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無期粗暴地打斷了,男人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這些話,你留著對唐一赫說吧。”
“要麼,把人找到。”
“要麼,你就等著滾蛋吧。”
唐無期說完後,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把會議室的大門給摔上了。
顧清源看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心中突然有種焦灼感,從心髒那個位置一直蔓延向下,最後燒到了他的胃,火辣辣的痛。
是,是,唐一赫的消失的確是顧清源造成的,如果顧清源那天攤牌時沒有跟他說那麼重的話,那麼唐一赫,大概就不會離家出走。
可是唐無期有沒有替顧清源想過,難道顧清源被唐一赫強行抱了,就一定要忍氣吞聲,一次次忍受唐一赫的侵犯?難道他連他想說的話,都沒有權利跟唐一赫說了?
體內好難受,像是有一把火把五髒六腑全都點燃了一樣,它們在燃燒,燒得自己抓心撓肺地痛,這股心火似乎要將自己都燒成一團灰燼。
顧清源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外麵天突然就開始下起了雨,原本隻是毛毛一般的,就算淋在眼鏡上也沒什麼要緊。可是眨眼之間,就已經下成了瓢潑大雨,把毫無準備的顧清源從裏到外都淋了個透濕。心中因為剛剛開會的事情十分煩悶,反正身上已經淋濕了,索性也就懶得跑回去,在大雨裏麵一步步地往家走。
包裏的手機在瘋狂地響,聲音被大雨聲所掩蓋,顧清源隻能聽個模糊,但在這種天氣下他根本沒有辦法接,隻能任憑它響著。回到家之後,顧清源隻要在某個地方站一會兒,他腳底下就能彙成一灘水泊。男人在樓梯間掏出鑰匙,準備回家。
在開門的時候,顧清源愣了一下——自己走的時候明明是上了鎖的,怎麼鑰匙隻擰了一下門就開了?
是自己當時忘鎖了還是有小偷?
顧清源瞬間就警覺起來,他是自己租的房子,不可能有合租舍友,鑰匙也隻有他自己跟房東有,顧清源下意識地將手機掏出來調好110的界麵,打算待會兒一看見有賊立馬報警。
開門之後,屋內亮堂堂的,顯然是有人在裏麵。顧清源剛想去門後抄起笤帚,就聽見從客廳裏麵傳來的一聲:“你回來了?”
……?!
顧清源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走錯了屋子,他剛想退出門外看看門牌號時,卻突然想起,方才那個聲音,是記憶中一直都很熟悉的那個……
然而現實從來不會給顧清源那麼多反應的時間,下一秒,一個長相陰柔的青年就從臥房裏麵出來,看見顧清源後一臉驚訝:“你怎麼沒帶傘?”
顧清源愣愣地看著他。
他好像沒在意似的,直直朝顧清源走過來,把包從他手中接過扔到門口,又從洗手間裏拿出幹淨的毛巾搭在顧清源腦袋上給他細細擦拭:“怎麼了?看見我就這個反應?你身上水太多,先把衣服脫下來吧,待會兒一起洗了。”他伸手摸了摸顧清源的臉,輕聲歎了口氣,接著把溫暖而幹燥的雙手都捂到男人的臉頰上,“已經到冬天了,你這樣不注意,會感冒。清源,你以前都是這麼不注意自己的?”
看著青年在自己麵前放大了一倍的麵孔,顧清源倒吸一口冷氣,不自覺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一刹那間,顧清源想要盡力去遺忘的那些過往,都如同洪水一般湧進了他的腦海裏,曾經的他,曾經的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還有……
那些,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才真正把它們都埋進心底的過去。
“唐一赫……?!”
“嗯,是我。”
青年笑眯眯的,顧清源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家中,唐一赫就已經湊過來,伸手將顧清源緊緊抱進了懷裏。
“學長,兩年不見了。”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