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仿佛來自亙古的聲音在空中飄散開,那聲音帶著些威儀,落在眾人耳中隱隱有些生疼。
這聲音於在場的大部分人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又無端讓人生出幾分敬畏之情來。
眾人的目光朝著空中湧動的雲彩而去。
隻見從不遠處隱隱飄來一朵金色的祥雲,站在祥雲上的人雙目緊闔,卻沒有人會覺得他是真的睡著了。
盡管那人緊閉著雙目,可他眉目間竟還透著些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份威儀,甚至還遠在王母之上。
在他的腳邊,臥著一隻毛色亮如雪的白虎,似是感覺到這邊的視線,白虎慵懶地抬了一下眼眸,隻睜了一會兒,便又懶懶地闔上,仿佛對麵前的事物生不出一點的興致。
金色祥雲上的那人睜開了眼,他摸了摸白虎的腦袋,深沉的眼眸中透出一絲與他氣質不符的慈祥來。他微微一笑道:“淼,我們下去吧!”
傳言,淼是天帝底下的神獸,貌如白虎,有七尺之高,它與普通白虎的最大區別便是多了一雙天生的金瞳和一條狐尾。
原來,金雲上的男人竟是閉關近千年的天帝,曾經威名六界的昊天神君!
此刻,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天帝身上,心中既激動又複雜莫名。
天帝閉關久不聞天界事物,今日竟突然出現,足可見今日之事的嚴重性!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盡數透在天帝身上時,阿波羅麵色一斂,他可不識來人,隻知現在正是時機,趁著王母等人不備,他閃身一手劈在王母左右兩腕上。
王母手腕吃痛,兩手的力度也小了些,可就在這一瞬間,一股更大的拉力將她手中的人扯了來。
“你……”王母怒瞪著阿波羅,手腕處的疼痛感似乎變成了一團火焰,以迅猛之速向心髒處蔓延。
“九師妹稍安勿躁。”天帝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伴隨著的還有淼的嗬欠聲。
要論起天界的執掌權,王母不過排行第二,真正的執掌人當是麵前的天帝。縱使王母心有不甘,此刻她也不得不退後幾分。
王母朝天帝略一拱手,問道:“天帝你出關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天帝看了她一眼,聲音平淡,不急不緩道:“我也沒料到自己會出關,隻是感應到太陽有異,出來瞧上一番。”
聞言,眾仙一片恍然,目光齊刷刷地朝阿波羅望去,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小子可算是踢到鐵板上了!假太陽神遇上真太陽神,想想那畫麵……嘖嘖!
阿波羅似是察覺不到周圍人的一樣目光,正大膽地直視著對麵那個突如而至的男人。他能隱隱感覺到對方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有些熟悉,又有幾分壓迫之感。
海桑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阿波羅,又看了看天帝。
就在她以為天帝會如同王母一般麵色凜冽之時,天帝卻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蚩焱。這舉動既讓人訝異,可細想一下,卻又在情理之中。
“近千年不見,焱師弟變化甚大啊!”他似是感慨般說道。
蚩焱麵露慚愧之色,回道:“讓師兄見笑了。”
聞言,那張威嚴的臉上龜裂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天帝追憶道:“焱師弟風光霽月,修為高深,曾經的你倒是頗為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時間總會讓人改變的。”
天帝輕輕的“哦”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
蚩焱不由一愣,接著訕笑,時間是能改變一些東西,可不一定能改變所有的人,例如他麵前的天帝,至少這千萬年來,他的秉性竟無一絲的變化。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而又讓人無奈的事實啊!
結束了寒暄之後,天帝終於再次將目光落在了白雪一眾人身上。他伸手指了指白雪,不解地問道:“你是為了這個人才淪落到如斯境地的嗎?”他的視線看著白雪,話卻是對蚩焱說的。
蚩焱深深地望著白雪,眼中似有暗光流動。“我隻知她不是妖孽。”
蚩焱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天帝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天帝平靜的反應讓眾人一愣。
“哼,倒是會端架子。”站在角落裏的玉逍子不屑地小聲冷哼道。從天帝出現開始,他警惕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
“蚩焱,天帝麵前,你還在為那妖孽開脫嗎?”王母冷不丁地出聲,神情冷漠淡離。
天帝擺了擺手,止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接著,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地向著白雪等人的方向而去。他身邊的淼懶懶地抬了下眼眸,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主人的去向。
阿波羅神情戒備,伸出手臂將白雪和海桑護在了自己身後。
這小子要倒黴了!
眾人的腦中統一地劃過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