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頭把木桶放下,又從廚房裏拿出兩個木碗,分別舀了一碗水,托在各自掌中,問道:“小丫頭,你是想喝這碗冰水,還是想喝這碗熱水呢?”
陳飛揚一眼就看懂了其中的把戲,不禁暗自驚詫,心想,這兩個老頭的武功果然不凡。
秦歡卻還不明白,問道:“這兩碗水都是從這木桶裏舀出來的,而這木桶裏的水又都是剛從河裏挑回來的,哪裏有什麼冰水和熱水?”
話音剛落,兩個老頭突然暗使真氣。片刻之後,冰老頭碗裏的水結出了冰碴,散發著陣陣寒氣,而火老頭碗裏的水則已經滾沸,冒著騰騰的熱氣。秦歡看得目瞪口呆,兩個老頭則哈哈大笑,得意之極。
眼看一碗水結冰越來越多,另一碗水剩的越來越少,陳飛揚急忙製止道:“兩位前輩,我們已經見識到二位的功力,就不要再浪費真氣了。”
兩個老頭仿佛沒有聽見陳飛揚的話,依然源源不斷地向著自己碗裏的水使出真氣,直到一碗水徹底結成了冰塊,另一碗水徹底蒸發幹淨,這才罷手。
“雕蟲小技,雕蟲小技,哈哈……”
兩個老頭看似謙虛,實則得意,又向秦歡問道:“小丫頭,你覺得我們二人,誰的功力更高深一些啊?”
秦歡雖然在武功見識上反應慢了一些,在人情世故上卻很是聰慧。她心裏明白,這兩個老頭平日裏肯定是爭執慣了,誰也不服誰,一有機會便要分個高低,都想高過對方一頭。此時,如果她誇獎其中一個,定然就得罪了另外一個,更何況,憑她的武學修為,也實在看不出誰的功力更強一些,隻好說道:“你們倆明顯勢均力敵,不分伯仲,哪有誰比誰更高深一些?”
火老頭一拉秦歡的胳膊,說:“小丫頭,你有所不知,我練的可是至陽的真氣,隔著木碗把水蒸幹,木碗本身卻沒有絲毫燒焦的痕跡,你不覺得,我比他更強一些嗎?”
秦歡若有所思地說:“如此說來,你確實比他……”
冰老頭拉住秦歡另一條胳膊,說:“小丫頭,你別聽他胡說,我這至陰的真氣也一點不比他差。凝水成冰同樣不傷木碗,而且,你來看,我這凝出來的冰塊晶瑩剔透,成色均勻,可見我對真氣的控製有多麼細致入微。你說,我是不是比他更強一點?”
秦歡聽了點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
火老頭急了,嚷道:“有什麼道理?明明是我更強一些!”
冰老頭嗓門也提高了,說:“是我更強才對!小丫頭,你來說,到底誰更強?”
兩個老頭此時活像兩隻炸了毛的鬥雞,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秦歡誰也不想得罪,卻又被逼著不說不行,實在尷尬。
此時,一間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老婦人,頭發已然全白,看起來跟兩個老頭差不多的年紀,卻更精神一些。
“你們就別再難為那個小姑娘了,我可深知她此時的痛苦。你說你們兩個人都爭了一輩子了,到哪一天才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