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看守上古聖地八荒蒼靈的小仙嘴巴張的閉不攏。連資曆已十萬年歲的上仙也隻是站在皓辰之畔上——裝裝鎮定皺皺眉頭等著仙位更高的上神來瞧瞧。
八荒蒼靈天界聖地,謂之八荒蒼靈,八荒六界眾靈蒼生誕生之地。八荒蒼靈內有碧海,外是皓辰之畔。
站在畔上吹來的夜風都覺著靈氣渾厚,偏是此靈氣逼人之地幾億年都沒孕育出仙靈,就隻有一片星光的螢火蟲飄飛。
“上仙們真當是好興致,一同站在皓辰之畔上吹風啊,這仙童麵子可真大呀,搖了下仙鈴,哈,都趕這兒吹風了!”紅衣嬌豔滑過星光,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月眉星眼,卻放著冷豔。
“這……”眾仙啞口無言,這風吹著比寒地還涼。
當顏華上神悠哉的拿著古虛折扇,風流倜儻的趕到八荒蒼靈外的六澤之畔時,見眼前的情景,愣了愣——都忘了叫拱手鞠躬的眾仙免禮,隻覺著,怪了連自己都看不出這東西的是啥,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泛著銀光的透明屏障依六澤之畔拔地而起,不知高至何處,黛黑色的天空上漫天星辰聚集在一起,一片無垠的星光穿入碧海。
碧波翻湧,掀起高浪,浪頭之上,一團耀如炙光的水團吸光引水。
頃刻之間,白光吞噬了天地。顏華展開古虛折扇向後移了一步咬咬牙,那吞噬天地的白光漸漸回旋進光團——光團分解破出無數星光,漫山遍野的小星光漂浮在八荒蒼靈中。
看著眼前踏著星光從碧海中走來的銀盔少年,顏華倏地明白了一拍腦門,身旁悠閑的上古之神緲陌感歎道“果然你是老不中用了,九天結界都看不出來,幸虧你沒衝上去阻止神尊出世。”上下打量了下顏華“估計你是沒那實力才沒衝過去。”
顏華氣的無力反駁磨了磨牙,六澤之畔上不論是上仙還是上神都看著一臉茫然的少年,一顆老心懸著撲通撲通的跳。
資曆尚淺剛升仙的小仙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膽小的一溜煙跑了,膽大的站在最外麵悠閑的吃著竹簍裏的毛豆,譬如越明寶這個運氣逆天吃了個仙果剛升的神仙。
“師兄,來吃毛豆,我剛煮的。”越明寶笑嘻嘻抓了一把豆放到師兄手裏。“吃豆,看熱鬧,當神仙的日子真好,就是天天要打掃宮殿,沒意思。”
那銀盔少年漸漸靠近,隻聽兩岸風低起少年步履聲。然後顏華撤回古虛澤扇,正準備參見神尊。見少年掠過眾仙,步若流星到越明寶身前,搶過越明寶手中的油晃晃的烤魚,咬了一口又咬一口。
顏華用胳膊肘蹭了蹭緲陌嘴角抽搐“你確定這是在八荒蒼靈孕育了四十多萬年的神尊,我覺著我在做夢。”
緲陌走到他跟前言簡意賅“你必須跟我走。”顏華打了個冷戰,終於明白這家夥長著一張桃花泛濫的臉,但小仙娥看見他都繞的八百裏外的原因了。
“緲陌上神,你不笑還好。一笑,看,神尊嚇得魚都不吃了。”顏華轉過頭怔怔地看了眼他,那鳳眼中映出銀盔少年的神色。
少年一雙眼睛清澈見底,漾著令人眩目的笑容,仿佛能透過世間一切。看著約莫十七八歲樣貌,眉若遠山之黛,唇若三月桃花,銀甲墨發,側顏優雅宛如暖冬巫山的聖雪。皓月當空,像是一幅詩意美輪美奐的神畫。
“又是一個招桃花的,這天宮怕是永不清淨了。”顏華愁苦的用古虛折扇擋住自己一張並不是很招桃花的臉,都是上古的神仙,這容顏區別這麼就這麼大。上世何地造的孽啊!
“有你在天宮,本上神總有一日叫上小九那丫頭搬到青丘,免得提前羽化了。”緲陌瞪了眼顏華。
顏華笑嘻嘻的對著他道“我是上古的鳳凰顏華。這個冷冰冰,沒有人情味,欺淩弱小的是高齡的上神緲陌。”熱情的套近乎。
“是這樣的,嗯,說完了,你不走嗎?”銀盔少年淡然的看向顏華。顏華摸了摸鼻子將目光移向越明寶呆呆的臉龐。
緲陌抬起華袖一拂,銀盔少年恍惚的閉上了眼。顏華化作真身——炫麗火紅的羽翅展開,優美的體態,不得不道顏華火鳳凰的真身,王者風範強大睥睨一切。鳳凰帶著緲陌和昏厥的少年像火光一般騰起離開屏障。
倏地,八荒蒼靈冰封雪飄,冰雪湮沒天地碧海,盛大無垠,水深莫測的冰湖麵上——一座通體晶白的冰山蜿蜒而上,在光照下看著一直向蒼穹延展。
眾仙們都慌了神,沒見過如此陣仗寒氣越來越重,紛紛跟隨鳳凰身後離開。
六澤之畔上,一白衣勝雪的男子無聲無息的落到冰山下,紫色鎏金麵具遮住了容顏亦看不出麵具下的一抹淺笑。“看著天人兩界毀滅,真不錯。”抬頭看向不見頂端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