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允浩把人送到首爾醫院,金在中一直咬著唇攥著手不吭聲,忍得臉上連一絲血色也沒有了,他怕自己一旦喊出來就會亂了陣腳,也會讓鄭允浩更加擔心自己。
鄭允浩從未經曆過這樣緊張心慌的時刻,他的冷靜和理智在刹那間崩潰,到了醫院之後險些不知該往哪裏走,時間是不等人的,在半個小時的疼痛折磨之後,金在中終於被推入手術室。
鄭允浩被攔在門外,他癡癡地站在門口,望著手術室的燈啪地亮起,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知道金在中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原本打算記錄一下寶寶的誕生過程,但這一切來得實在太突然了,他連相機都沒帶上,整個人都傻了。再是絕頂聰明的人,在此刻也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要不是手機忽然在兜裏響起,
鄭允浩都快忘了要通知爸媽了。
電話是白流遠打來的,說是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不確定是不是鄭允浩的車子,如果是的話,那車的軌跡是開往醫院方向的。
“是我的車,在中現在進手術室了,還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我馬上過來!”白流遠嚇了一跳,不知時間過得這樣快,一轉眼小在中就要升級為人父了,他印象裏的金在中卻依然還是去年那個毛毛躁躁的模樣。
迎接新生命對於兩個家庭來說都是頭等大事,一個電話打過去,整個家都沸騰了,鄭爸爸退休在家五個月,全然不見了當社長時的淩厲和嚴肅,仿佛他隻是一個閑在家裏,沒事下兩把棋,和老友喝兩杯酒的普通老頭。
現在是晚上八點,金在中進手術快有二十分鍾了,這二十分鍾就跟二十年那樣漫長,爸媽匆匆趕到醫院,又和十個月前金在中初孕時一樣,熱鬧地擠滿了門口。
為了留個驚喜,金在中沒有讓醫生告訴他寶寶是男是女,也正因為不知道性別,所以家裏的小衣服都買習慣買兩套,總是有一套是用不上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鄭允浩始終靜不下心來,他在走廊裏來回踱著步,有些累又還有些恍惚,手也不自覺地就伸進了口袋,想摸出煙來抽上一支。
等將煙叼在了嘴上,鄭允浩又忽然想起來,一會兒金在中要出來,肯定受不了這刺鼻的味道。這麼想著,他還是拿下了煙,又重新塞了回去。白流遠則坐在長板凳上,思考著明天要發個什麼通告,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
絲們,也好讓他們放心。
短短兩個小時裏,鄭允浩低頭看了不下二十次手表,他多希望時間快些過去,多拖延一分鍾金在中就會多痛苦一分鍾,他都舍不得欺負的人,現在正孤獨地麵對著人生一大挑戰。
鄭允浩回想起來醫院的路上金在中那虛弱的模樣,頓時就心疼得不行,還真就像徐賢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一樣,金在中犧牲了那麼多陪在他身邊,他要是再不好好愛惜,那就真的罪無可恕了。
一家人誰都沒能合眼,尤其鄭允浩,熬夜熬得眼睛出了血絲,直到淩晨五點多,整個醫院都安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發出的細微聲音被放大了數倍。
“出來了!出來了!”手術一切順利,但鄭允浩懸著的心依然沒有放下,所有人裏大概唯有白流遠還稍微清醒點,鄭允浩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金在中,長輩們又何嚐不想?
白流遠忙攔住了大人,給長輩們賠了個笑,讓鄭允浩一個人進了病房。
“小在中肯定累得不行了,就讓他們好好說說話吧,咱們看寶寶去。”老少通吃的白流遠天生一張利嘴,什麼話都讓他說得好聽又有道理,這次也不例外地哄了兩家父母喜滋滋地去看孫子了。
病房裏就剩下鄭允浩和金在中兩個人,八個多小時的折磨之後,金在中幾乎沒了半條命,他忽然覺得小時候爬樹摔傷腿,不小心被碎玻璃割破手,再往上傷口撒一把鹽都不及剛才十分之一。
金在中頭發濕了一片,粘在頰邊,汗珠還是不斷冒出來,那滑過眼角的也不知是淚還是汗水,鄭允浩心疼地為他擦拭,比起即將要見到寶寶的喜悅,難過還是占領了大部分的情緒。
“寶寶......”金在中迷迷糊糊地喊著寶寶,他隱約聽到寶寶的哭聲,但是很快那聲音就消失了,其實隻是被護士抱去嬰兒室了。
“寶寶很好,在中......”鄭允浩捏著他的手,輕聲安慰著虛弱的金在中,他笑了,“家裏的衣服不用扔了。”
“嗯?”
“我們的孩子是一起出來的,哥哥就比妹妹早了兩分鍾,但是妹妹比哥哥還能哭,跟個小辣椒似的。”
金在中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懷的是一對龍鳳胎,他咧開嘴掩不住心中的期待,鄭允浩很快就讀出了他的心思。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就能看到寶寶了,我今天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安心睡吧......”
嬰兒室內,剛降生的寶寶被裹在柔軟的繈褓內,隻露出一張紅紅的小臉,哥哥和妹妹挨在一起,不愧是兄妹,就連打一個哈欠,動一下手指都是同步的。新生兒最是脆弱,因而要在嬰兒室內待幾天,等身體強壯些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