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尾巴已經悄然掃過,二月初果然又下了雪。
之前秋天在釜山老家醃製的泡菜現在已經出壇了,爺爺把泡菜寄到了首爾鄭宅,於是當晚就吃了泡菜鍋。
說來慚愧,金在中一直忘了要去探望爺爺奶奶,現在臨近新年了,他又忙著要發布自己的首部作品,也許年後也不見得就有時間。鄭爸爸是一家之主,公司裏的事還是他挑大梁,鄭允浩這個太子爺也閑不下來,家裏隻
剩下鄭女士還有時間回老家。
金在中心裏不是滋味,明明他才是晚輩,這種孝敬爺奶的事理應由他來做,要是都讓鄭女士一個人回去,那就成了不孝了。
於是,金在中跟白流遠商量了一下,把發布新歌的時間延遲了幾天,總之除夕夜到年初前五天他什麼都不做,隻專心在家侍奉老人。
白流遠起初不肯答應,他給金在中的條件已經很寬鬆,誰知道他現在還是感情用事,一點也不服管,當然,他也是真的管不到金在中頭上,畢竟他現在一無所有,金在中相當於他的親兒子,他要是不捧著疼著,鄭允浩
隨時會撕毀合約把人帶走。鄭家還會在乎那點兒違約金麼?
思來想去,白流遠還是答應了金在中的請求,後者打心眼兒裏感激白流遠,在他的工作室裏什麼壓迫都沒有,白流遠對他的寵愛已是無人可及。
這幾天金在中賦閑在家,拐杖已經換下,金在中稍微能走動走動了,隻是不能久站和跑步。於是,金在中趁著自己還有時間,趕忙和阿姨又討教了不少美食的做法,他是鄭家的當家媳婦,所以除夕當晚一定得親自下廚
做菜,可好久不碰廚具,金在中還是技藝生疏了。
鄭家人一年到頭沒幾天團聚日子,不像老金家,隻要是逢年過節,就算是常年不在國內的大姐也會從日本回來。金在中對於今年的除夕怎麼過已經盤算了很久,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有意地提起了這件事。
“什麼?上你們家過?”鄭女士皺了眉,覺得不太靠譜,“你們家的房子也太小了。”
“媽,房子小是小點兒,但過年就是圖個熱鬧,在鄭宅隻有我們一家四口,周圍又都是陌生街坊,多沒意思啊?您都不知道,我們家附近可熱鬧了。”
“媽,在中的建議我也同意,鄭宅大是大,但也確實冷清,反正初一在中還是要回去的,咱就別費這勁兒了,幹脆一起在丈人家吃吧。”
“也是,都半年多了,也沒怎麼和親家走動,明白的知道我們是一家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沒來往了呢。”鄭爸爸依然笑眯眯的,對在中他總是很寬容,也從未指責過他的莽撞和任性,“你看看,這是鄭家的福氣,
幸好是沒娶個千金小姐回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呢。”
“爸,在中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三天兩頭給我鬧事,跟孩子似的。”鄭允浩說著便伸了手去揉他的腦袋,金在中在桌子底下用他沒受傷的腳狠狠踩了下鄭允浩,後者立馬露出痛苦的表情,金在中笑意芊芊。
除夕的事就這麼定下了,白流遠準了他一個禮拜的假,別的藝人都沒這待遇,金在中當然明白不能辜負老白的期望,畢竟白流遠於他有知遇之恩。
白流遠因為三年前的事,至今仍不被家裏人接受,雖說以後仍要靠他繼承家業,但他一心撲在娛樂產業上,家裏的電器生意他根本不上心。這麼個“敗家子”,回去了也沒什麼意思,他寧可自己一個人過年也不願回去
天天被念叨,這幾年他都這麼單著自己過,家裏也沒一個電話打過來。
金在中險些要以為所有貴公子們的家庭關係都這麼僵硬不和諧了,白流遠也看著怪可憐的,於是除夕這天,他給老白打了電話,讓他來金家過年。
他怕白流遠不願意過來,因此還特地瞞著他,不讓他知道鄭家人也都在,哪知道白流遠答應得很爽快,大概十有八九也是因為實在覺得寂寞了。現有地方收容,豈不快哉?
除夕這日,金家很是熱鬧,大姐前些日子從日本回來陪爸媽過節,卻沒想到今年家裏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鄭女士來之前問過金在中要不要帶什麼禮物過去,結果金在中隻讓帶了爺爺從釜山寄過來的那兩壇泡菜。
鄭宅裏每天吃的都是好東西,除了金在中,家裏幾乎不怎麼吃泡菜,正好金家好這口,金在中不想放著可惜了,索性帶回了家。
老白是最後一個到的,工作室裏的事快忙得沒邊了,白流遠進門的時候大衣上全是雪粒,才脫下鞋子,兜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白流遠忙對著滿屋子的人抱歉地笑了下,轉身要出去接電話,金在中卻拽住了他的胳膊。
“就在屋裏打吧,外頭冷著呢。”
白流遠那病怏怏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額頭也泌了熱汗,要是再出去吹風必定會感冒,他朝金在中笑了笑,謝過他的好意,在屋裏接了電話,談的卻是金在中的行程問題。
接完這通電話白流遠就毅然關了機,這把金在中嚇了一跳,後者卻不以為意。
“難得小在中請我來吃飯,開著手機多鬧騰,我不想壞了氣氛,也辜負你的好意了。”金在中會意一笑,白流遠是商人,時間對他來說就是金錢,尤其在娛樂圈更是分秒必爭,他肯為自己做到這份上,金在中覺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