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一月開始就忙到現在的鄭允浩終於有了一天的假期,可惜這天金在中要上學,他隻好自己一個人過了。
閑來無事,鄭允浩幹脆約了徐賢出來釣魚,兄弟倆已經很久沒這麼聚過了,徐賢知道他今天休假,於是默契地不談工作,聊電影,聊美食,可不知為何最後卻聊到了金在中。
“問你個事兒。”
“你說。”
“你和崔朗怎麼斷的......”
“你問這個幹嘛。”
“你當初追她這麼久,都非她不娶了,我就是好奇,你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對象還是別人。”徐賢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又道,“你別跟我扯什麼父母之命,就金在中那個家世,你們鄭家絕對看不上。”
“我覺得你一定懂我的想法。”鄭允浩回答得很模糊,徐賢將這話回味了許久,他忽然從凳子上撐起身子來,皺眉瞪著鄭允浩。
“你這是在欺騙他。”徐賢忍不住搖了搖頭,恨恨地喃了一句,“本來以為你才是最專情的,沒想到還是個花心大蘿卜!那你跟崔朗怎麼說?還有聯係麼?”
“等有合適的機會,我會和她解釋的。”
“鄭允浩啊鄭允浩!你幹的都叫什麼混賬事?”徐賢歎了口氣,無奈一笑,“你也真夠狠的,我再怎麼不喜歡家裏人,也不會拿別人當擋箭牌去做反抗,你啊......你這輩子要是再不對金在中好點兒,別怪人家到時候
傷心了不要你。這都什麼時候你竟然還沒處理,你等留著過年呐?”
“徐賢,你小子能說我點兒好麼?”鄭允浩皺眉點了根煙,道,“我一定會處理,但不是現在。”
“你是不忍心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我跟崔老師關係還算過得去,你要是說不出口,我替你去說。”
“你能消停點麼?”鄭允浩頓了頓,又道,“我不是想故意拖著,是崔老師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不能讓她傷心了再把身子搞壞了。”
“你就使勁兒作吧!”徐賢一把掐滅了他嘴上的煙,“不打算要孩子了?回頭把煙給我戒了......”
“我又不跟你生。”鄭允浩怪異地看著他,“你覺得我現在告訴他真相合適麼?有必要麼?我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現在愛的隻有他,那就夠了。既然我的目的是這個,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去解釋?”
“你真的以為可以瞞他一輩子?還是你覺得......這樣對他是公平的?”
“我不會瞞他,也不想讓他多無謂的心。”
“鄭允浩,你真可怕。”
“這隻是我處事一貫的態度罷了。並不是要知道所有的事才叫公平,等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就會明白。”
“......你最好記住今天自己說過的話,要是你以後惹他傷心了,不管多少年的兄弟,我照樣會和你翻臉。”
“他給你什麼好處了,這麼關心他?”
“不告訴你。”徐賢笑了笑,又將眼神移到了遠處,寧靜的山巒上,“上鉤了!”
原本平靜的水麵忽然蕩開漣漪,鄭允浩收了魚竿,一尾鱸魚躍出水麵,翻起的水花碎開了整個湖麵,悠閑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低頭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再有一個半小時,金在中就該放課了。
徐賢望著上鉤之後不斷掙紮的魚,竟有些難過,被誘惑上鉤了之後才發現當初的美好隻是一場謊言,該以什麼心情來接受這個事實呢?
鄭允浩說的沒錯,他的確不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隻需要知道,自己正被人愛著,畢竟人和魚是不一樣的,痛苦的記憶也許會讓人一輩子心有餘悸,而魚,卻隻有七秒記憶。
算了,正主都不急,他這個“太監”急什麼,徐賢從腳下撿了枚石子,拋開一個大大的弧度,落水的石子震碎整個湖麵,微涼的風拂麵而來。即便碎得那樣徹底,最後卻還是會歸於平靜,什麼時候人心也能如此該有多
好。
去接金在中的路上,鄭允浩的眉一直緊鎖著,他反複回想著徐賢的話,其實他說得不無道理,這樣對金在中來說,或許真的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