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任魔君烈如砷
烈羿牟足了勁飛到猿翼山，卻不見山下有人，他順勢攀上了山頂，因著山勢高峻，山下已是仲夏時節，山上卻還有微微涼意，隻是初夏。他攀過一個陡峭的斜坡，山上怪石琳琳，一個男人低著頭看著腳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他自父親離家後第一次來猿翼山見他，三萬年過去了，僅僅隻一個背影，他就能感覺到父親蒼老了不少。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叫了聲：“父親。”
男人回過頭來，一張臉和烈羿有些神似，臉色略顯蒼白，眼角的紋路分明，有些吃驚的看著來人，雖然麵上一臉平靜，可絲毫沒有隱瞞眼中的暖意，“你來啦。”這位烈羿喚作父親的，正是消失了三萬年的上任魔君烈如砷。
烈羿的記憶中，父親總是一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樣子，和現在眼前的蒼蒼老者判若兩人，“嗯，我來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一命。”
“那就不用謝了，你我父子一場，總不能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我這個做父親的眼前吧。”說起父親這個詞，烈如砷沒有看烈羿，聲音裏含著愧意。
父子二人坐在山頂，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同了一個地方。“瑩兒是誰？”烈如砷沒有收回視線，見兒子沒有回答，繼續看著遠方說道：“你重傷的時候一直叫著這個名字。她對你很重要嗎？”
“對。”烈羿喃喃的答道。
“她呢？”烈羿自來猿翼山才發現整座山上，除了父親，再也見不到有別的人影。
烈如砷頓了頓，才反應過來兒子指的是誰。“她走了，走了三萬四千五百三十五年兩月零五天了。”
烈羿聽著父親說著那一串時間，心裏突然有了怒氣。“那你還記得我母親走了多少時日嗎？”
烈如砷良久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對不起你們。”
他的確對不起他和母親，可已過了這麼多年，母親早已不再，這聲道歉還有什麼意義。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下去。“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烈羿的確很想知道，拋妻棄子隻為了能和那個女子長相廝守，那為何現在又獨自一人待在這無人問津的荒涼之地。
“她去逝了。”烈如砷略顯蒼老的臉上有過一絲傷痛，隻有那一瞬間，烈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你愛她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們母子，離開魔界？帶她回來，我母親也不會不應允啊，反正你都有那麼多側室了，再多她一個，也沒有什麼的。”烈羿隱隱覺得那個女子不同常人。
烈如砷幹巴巴的說道：“她，她身份特殊。”
“是神界的神女？”烈羿看見父親眼中的詫異，他早該想到了，隻有神族的女子，他才會有所顧忌，才會去要護她周全。該是和神族有著多深緣分，才能父子二人相繼義無反顧的愛上神族女子。
烈羿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出。
“她為了護住天下蒼生安定，護住我們的女兒。最後死在神界的邢天柱上。”烈如砷像是知道兒子要問什麼。“我們的女兒現在也該有三萬多歲了。”他還記得女兒小時候乖巧可愛的樣子，想起女兒，不禁又想起了那個逝去的人，女兒和她長得多像啊。
“你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烈如砷不知道為什麼，他想找個人說說他們倆的故事。見兒子沒有作聲，自顧的回憶道：“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猿翼山上，山澗有一個很深的泉眼，那時，我聽聞裏麵有一個修行了幾千年的蟒蛇精，一時惜才，想招攬回魔界做護法。當我走到山澗的時候，她正一襲白衣飄飄的立在水中央，下方正是已經發狂的蟒蛇精。一時間，蟒蛇張開血盆大口，水噴湧著像女子砸去，這原是蟒蛇聲東擊西的戰術，想著蹭女子避開水柱的時候，繞道她身後，女子不死也會重傷。誰知那女子不疾不徐的念動真訣，水像是長了眼睛般如水噴到了蟒蛇身上，一掌擊出，那條蟒蛇毫無招架之力，直直的倒了下去。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孽畜，還不隨我回神界受罰。’蟒蛇乖乖的浮在水麵上，水麵又恢複了平靜。女子或許是感覺到有陌生氣息靠近，轉過身輕喝一聲，‘誰在那。’我這個時候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她一張清麗脫俗的臉，性子十分冷淡。臉上有些微怒，眉頭緊蹙，似怒微怒的樣子可愛極了。就是那個時候，一陣莫名的心動，我就愛上她了。其實，她長得不算很美，性子又著實冷淡的很，可就是愛上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呢。”烈如砷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女子一顰一笑，甜蜜的輕笑出了聲。烈羿看著父親一臉幸福神往，這樣的父親是他是從沒有見過的。是啊，遇見了便是遇見了，愛上了也便愛上了，人對了，哪還需要那麼多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