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位置好,光線充足,樹影映在雪白的牆上,晃動著夏末的繁茂。金色的發絲借了陽光的溫暖,把joseph的線條柔和了。
鮑勃看著joseph認真的模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其實,我早就想退出了。”joseph沉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道:“挺累的了。”
鮑勃愣住了,從來沒想過,他會在joseph嘴裏聽到“累”這個字。
所有人習慣了依靠joseph,把他當主心骨。
就算是他囚禁了adonis,做了一些任性的事情,大家也都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他們都覺得,joseph有分寸。
他們把joseph想的太過堅強,看到了他的天賦,便覺得,他承擔什麼都是應該的。
漸漸地,他們都忘了,整個虎鯨,他是年紀最小的。
這麼多年,從未成年的男孩到二十六歲的他。
那麼多的經曆,那麼多的痛苦,像是過了一生。
很多人的一生加起來,都沒有他的豐富……
更沒頭他的難熬。
“其實……”鮑勃道:“你一直想要的都是adonis,對吧?”
“……”joseph不說話了。
“說什麼報複adonis的這種話,現在想起來,更像是年輕的中二加上一點偏執吧……”鮑勃抿了抿唇,道:“我當時還以為隨著時間你會淡忘,或者,貝爾納少爺會代替adonis在你心裏的位置……”
“……”
“但是好像,至今,你都還是……隻想要adonis……”鮑勃道。
很多人的一生加起來,都沒有他的豐富。
但是,很少有人,像他這樣,從始至終固執的愛著一個人。
愛發酵了那麼久,便成了執念。
明知道會互相傷害,卻還是不想放手。
困住自己,也困住別人。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差點以自我毀滅收場。
“其實我聽蒂亞戈說你中槍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隻要你死一回,就可以忘記adonis了……”
鮑勃眨了眨眼,像是站累了,坐在了那個跟他體型不太相符的小椅子上。
一般這個時候,joseph都會嘲笑兩句。
可是,這次,他卻沒有說話。
“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放下adonis的話,挨槍子進醫院也算值了……”鮑勃停頓了一下,摸了一把自己板寸略微紮手的頭發,歎了口氣。
半分無可奈何,半分惋惜,也許還有點恨鐵不成鋼和惋惜。
“唉……你這一槍,算是白挨了。”
joseph看著被子上的一處油漬,是今天中午他邊吃飯邊看手機的時候,不小心灑在外麵的。
鮑勃看著joseph,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道:
“拿著手機就開始查adonis的情況,嘿,知道他受欺負了,心裏不落忍了?”
“……”
“行啊,你去幫他啊,再來個英雄救美,你看那個白眼狼會不會以身相許!”鮑勃嘲諷道。
joseph搖了搖頭,道:“他怕我的。”
“這不得了……”鮑勃道:“你不如讓他在別人那兒吃點虧,讓他見識見識那些真正變態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
“他媽的,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鮑勃踹了一腳joseph的病床,道:“還舍不得了?!”
“……”
“臥槽,你他媽活該被嫌棄!活該!”鮑勃瞪圓了眼睛,喘著氣,扯著嗓子罵了一句:“賤死你了!”
joseph一聽鮑勃真著急了,隻是微笑道:“別生氣嘛……”
“我還把話撂這了,你要是敢帶傷出院去救你那寶貝少爺,咱們兄弟關係就到這兒斷了!”鮑勃氣道。
“誒誒,醫院裏不許喧嘩……”joseph道。
“這他媽是私人醫院!”鮑勃道:“我想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我……”
“貝爾納少爺和科爾溫少爺都在隔壁睡午覺,請您小點聲。”
鮑勃還沒說完,蒂亞戈便進來,提醒了一句。
“……”
鮑勃閉嘴了。
“哈哈哈……”joseph低頭笑了,時不時抬頭一眼鮑勃吃癟的臉,笑得更甚。
“笑死你!”鮑勃推了一把joseph的肩膀,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