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子裏的濕氣蔓延，帳篷被晚風吹得不安地顫抖，從拉鏈縫隙裏透出夜的涼。
adonis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因為下降的溫度，還是因為眼前的人。
joseph死死盯著adonis，嘴角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道：“想起來了？”
adonis深吸了一口氣，藍色眸子斜向joseph，冷哼一聲，滿不在乎道：
“哼……笨蛋才會把那個時候的無聊的誓言當真吧。”
“……”
外麵的風止了，周圍靜的不像話，空氣一點一點凝固。
adonis覺得嗓子眼有些發幹，喉結滾動一圈。
為什麼自己還是會這麼怕他？！
adonis仰起頭，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過幾個月我就成年了，我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很蠢。以為你喜歡我到連性命都不顧了，以為性別相同身份差距都不是問題……嗬，不過是你用的一點小伎倆罷了，廉價地很。”
嘲諷，這是以前adonis絕對不會對別人做出來的表情。用眼角看人，說出來的話彎成好幾個調調。
“少爺……”
joseph的指尖冰涼，輕輕地劃過adonis的肌膚，從臉部描摹，一路向下……
joseph衣冠楚楚，相比之下，adonis淩亂可憐的不像話。
就像是一頭圍著獵物逡巡的豹子，靜靜地看著獵物瑟瑟發抖，藍色的眸子裏隻有殘暴和冷意。
沉默的銳利眼神讓adonis汗毛豎起，空氣稀薄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出乎意料的，joseph突然微笑起來，緩緩道：
“我真的非常榮幸，能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adonis一怔，不知道什麼時候，joseph看著自己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真誠和敬意，反而甚至還帶有一絲絲的……不屑。
“你……”adonis看著joseph，胸口發悶。
joseph捏住adonis的下巴，湊近他，眼睛直直地望進那雙忿忿的眸子。
“你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整個人都在發著光。那麼明亮溫暖，真像一個天使……”
兩人的鼻尖快要貼在一起，adonis可以明顯感受到joseph說話時的吐息。
“那麼純潔，善良，無暇……讓我覺得碰你一下都是罪惡。”joseph捧著adonis的臉頰，眼睛微微眯起，聲音低沉，帶著喉嚨裏的悶響：“我當時好下賤啊！你多看我一眼我都可以高興好久，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的手心都會出汗！我覺得自己隻配跪下來親吻你的腳尖，給你端茶倒水當牛做馬……”
視線帶著溫度，讓adonis全身發抖。那種神經質的語氣，變態到極致的瘋狂，一點一點衝擊著adonis的心裏防線……
adonis想要偏頭看向別處，卻被joseph緊緊捏住下巴，動彈不得。
黑暗上場了，隻有月的微光，照在對方冷冰冰的眸子上。
“可是現在，你變了。”joseph撫摸著adonis的柔軟發絲：“我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