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誰想他了?要點臉行不行?
顧晚晚沒話,等婢女下去以後,卻是自己一個人固執地穿上了衣服。
她十指被包紮起來的繃帶都滲出了鮮血,淋淋瀝瀝灑在塗翰懿的床上。
那是秋,落葉飄零,冷冰冰的空氣直往人的袖口裏鑽。顧晚晚顫抖著手指坐在塗翰懿的床上,手指冰涼。
塗翰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不在,婢女們就算發現顧晚晚的手指繃帶開了,也不敢去給她找什麼醫生。
塗翰懿聽下人稟報完,嗤笑一聲,一句嘲諷的話,不自覺地就出口:
“戲子而已,顧及什麼門麵?這是督軍府,給她口吃的算是給她麵子了,還敢不聽話?穿上衣服能遮掩什麼?”
這個時代的人,怕是都不知道尊嚴二字怎麼寫。
漸漸的,一些女人也被這種壓力打倒,骨子裏的奴性散發出來,認為自己生來就是為男人服務的。
像千枕這樣還自命清高的,不多。
江煙在一旁道:“是,督軍大人的都對。”
塗翰懿明顯聽出來他在敷衍他。
於是塗翰懿又道:“江煙,你在國外待過,那裏民風如何,你是知道的,但是別把你那一套放在我塗城,爺敢拿百姓的東西,就有本事護他們安全,他們就得聽我的!”
江煙去海外留學過一段時間。
國外沒有重男輕女之分,所以相較塗翰懿,他更能接受“戲子也有愛情”這個觀點。
隻是塗翰懿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魂兒被一個戲子勾走。
江煙不回答了,隻是悄悄地讓底下人派了個會兩手醫術的婢女照看顧晚晚。
……嘖,督軍大人,以後你要是有被千枕姑娘嫌棄了,追妻的時候,可得好好感謝我。
塗翰懿換了衣服,回了房間,讓所有人退下。
淡淡的鈴蘭香,縈繞著整個屋子。
塗翰懿皺起的眉頭,不自覺地舒緩下來,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千枕。”
他的語氣雖然冷漠,但還在沒有威脅。
塗翰懿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顧晚晚,手指挑著她的下巴,道:“爺對你過的話,你都忘記了?不讓你穿衣服,你不聽?”
顧晚晚用被繃帶包紮的雙手顫巍巍握住塗翰懿的手腕,眉目清明,不卑不亢地道:“爺,你得把我當個人看。”
她沒有用“請”,更沒有用敬語,直接你啊你的稱呼,還命令他把她當人看?
怎麼?在他床上睡了一次,就變得膽大包了?
塗翰懿無情地收回手,問:“那如果我不呢?”
顧晚晚抿唇道:“那我就算是死,也把你是個閹的事情出去。”
塗翰懿:“???”
“誰他媽告訴你的我是閹?!”
閹,顧名思義,生沒有那方麵的能力。
塗翰懿明明有正常的生理反應,怎麼會是閹?這女人腦袋瓜子裏想的到底是什麼?
顧晚晚眨了眨眼睛:“可是今早上,明明你都……還隻讓我穿著衣服給你……可不就是你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