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玉嘉善死咬著不肯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但是這傷可不是假的，當兩名月衛將臉色蒼白，痛的連路都走不動的玉嘉善拖出城門，鳳揚已經在外麵等了許久，急的眼圈都紅了，伸出手想要接住玉嘉善卻又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仿佛是捧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聲音哽咽道，“嘉善……”
玉嘉善似是嫌惡地皺了皺眉，“哭什麼哭？我還沒死，放開，我能走！”
說話間，她掙紮著掙脫鳳揚的手臂，腳步虛浮地往前邁步，鳳揚看得心疼極了，兩步上前想要攙扶她，被玉嘉善一把拍開，低吼道，“別碰我！”
鳳揚表情僵硬了幾分，亦步亦趨地跟在玉嘉善身後，哪知玉嘉善似是故意要跟他作對，忽然轉過頭嫌棄地瞪了鳳揚一眼，“也別跟著我！”
鳳揚頓時僵在了原地，去也不不敢，走又不放心，雙拳的關節被他捏得“咯吱咯吱”作響，最終他咬咬牙，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大步上前一手攬過玉嘉善的腰，一手去抄她的膝蓋，頓時就彎腰將玉嘉善給抱起了起來。
玉嘉善先是震驚，震驚過後是一種異樣的感覺，有點暖有點甜，但是這種一樣的暖意還沒升起來就被她給掐斷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甘和委屈，她一邊掙紮著推鳳揚的胸膛一邊大喝，“鳳揚！放我下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疼惜你。”鳳揚一邊回答一邊大步往前走，抱著玉嘉善的雙臂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更緊了。
玉嘉善微微一怔，心中的情緒早已翻卷成為一團，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何種心情，各種情緒五味雜陳地在她心口翻卷湧動，她隻是不停地掙紮不停地低吼，可是之後無論她怎樣拳打腳踢惡言相向，鳳揚愣是不再吭一聲，冷著一張臉就這麼抱著玉嘉善漸行漸遠。
高高的城牆上，君陶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姐，你答應玉家主的是不讓玉嘉善死在你手上，我們完全可以替你殺了她，為何要放她出去呢？”
玉玖妍麵色無波無瀾，眼中的潭水平靜如常，“你信不信，若是這一次是我落入玉嘉善手中，她同樣不會殺我。”
“怎麼可能？”君陶想也沒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玉嘉善對小姐的恨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一路從赤嵐大陸鬥到聖靈境，她怕是巴不得小姐早點死吧。
玉玖妍微不可見地彎了彎唇沒有說話，玉嘉善和她鬥到現在，已經不是仇恨或者怨恨了，而是一種偏執的執念，仿佛除了和自己鬥下去，玉嘉善找不到其他存在這個世間的意義和理由。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玉嘉善的心境早已經悄然地發生改變。
“阿妍……”
君陶張口還想要問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婉似水的聲音，玉玖妍轉過身看見秦可菲淺笑著喚道，“菲菲，有事？”
君陶看見秦可菲就會想到當日她要把玉玖妍交給玉嘉善和玉兮舞的事情，劍眉下意識地皺了皺，礙於玉玖妍的麵子沒說什麼，但是他的眼神裏寫滿了對秦可菲的厭惡和不喜。
秦可菲看見了，微微垂眸斂去一池難受和落寞，輕聲道，“阿妍，我是來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