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在哪裏?”蕭易璉撥動了一下龍鳳清角,一曲《霓裳羽衣曲》飄蕩在閱華宮的上方。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暢音閣上那道靈動的身影。大紅色的廣袖流仙裙隨著那舞動的身姿在空中飄動。
蕭易璉越來越投入,那琴音仿佛生出了翅膀一般,籠罩著整個皇宮。
無憂宮中,梅曉月靜靜的坐在石凳之上,麵前放著一把琴,她的手指靈活的跳動,一曲《笑傲江湖》回蕩在忘憂花海。她閉上了眼睛,努力掩飾著眼睛中濃濃的心痛。
正在批閱奏折的南宮翎,執筆的手靜靜的停在了半空,任墨汁染黑了奏折的一角。他享受的閉上了眼睛,眼前一幕溫馨的畫麵。
梅曉月和自己攜著劍,手牽手走在夕陽的餘暉中,她溫柔的笑,自己寵溺的看著她。仿佛時間都在此時停止。
小娥沏茶出來,呆呆的站在梅曉月的身後,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她看見了自己和相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輕飄的炊煙升起在家中,一家人坐在一起幸福的吃著晚飯,孩子偎依在自己的懷裏,相公滿臉的寵愛。
刀光劍影,兒女情長。梅曉月陳沉浸在優美的音樂之中。她仿佛看到蕭易寒騎在馬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溫柔的一笑,揚鞭縱馬,徒留一縷清塵。
一座山,一棵樹,一個茅草屋,滿院飄舞的桃花。她坐在桃花樹下,一邊撫琴,一邊對著蕭易寒溫柔的笑。蕭易寒的麵前鋪著一張宣紙,手中的毛筆輕巧的點動。他不時地看向梅曉月,滿臉的柔情。宣紙之上,落英繽紛,一個絕色女子正在溫柔的撫琴。
突然,音樂急轉,淡淡的哀傷彌漫在音樂之中。
梅曉月拉著他的衣角淚流滿麵,蕭易寒溫柔的一笑,替梅曉月擦去了眼淚,拿起手中的劍,決然的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院中,隻剩下了飛舞的桃花和憔悴的梅曉月。
南宮翎的心一陣一陣的糾痛,手中的朱筆掉在了案幾之上。他從幻想中醒了過來。他修長的手指輕點眼角,濕濕的,他喃喃的道:“朕哭了嗎?”
手指放在嘴裏,鹹鹹的,原來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梅曉月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她仿佛入了夢魘,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然而,手指還在琴弦上跳躍,她不願醒來。
茶杯從小娥的手中滑落,“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琴聲戛然而止,梅曉月猛地睜開了眼睛。“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可嚇壞了小娥,她一邊幫梅曉月輕拍後背,一般哭著說道:“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梅曉月看了一眼她,什麼也沒說,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等到南宮翎趕到時,梅曉月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南宮翎坐在椅子之上,一臉的焦急和心痛。
一個太醫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娘娘傷心過頭,鬱氣逆行,導致急火攻心,調理一下就無礙了。隻是心中鬱氣不除,會時常複發。”
南宮翎臉色一沉,眉毛微蹙,冷聲道:“哦?那該如何調理?”
太醫看南宮翎臉色變了,更加謹慎的道:“皇上,心病還需心藥醫!”
“心病?”南宮翎自嘲的一笑,揮了揮手道:“罷了!都下去吧!”
眾人告退,房間裏隻剩下了梅曉月和南宮翎,靜的一根針掉地上也能聽到。沉默,沉默,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