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中翻到了呂媽媽的日記本。
她抱著日記本哭了三天三夜。
她不明白,為什麼丟了一個孩子,就像丟了一件衣服那麼簡單,讓她整整受了18年的苦,為什麼丟了的那個不是妹妹?
呂晚晴是她媽媽取的名字,過去的18年,呂晚晴隻作為一個名字活在日記本中。
她帶著怨恨以一種很扭曲的心情同自己的親生父母生活在國外,沒過多久,那個人又找到了她,給她下達了命令。
“你能擁有你妹妹的生活,全都是因為我,所以,你必須為我做一些事。”
首先,那人要求她回到明安大學繼續上課。
後來,又命令她帶鍾雪去坐末班地鐵。
那人跟她說,她妹妹已經死了,並且死得很慘,如果她不按自己要求做,就會死得跟她妹妹一樣慘。
在她心裏,妹妹的死並未引起任何波動,但她不想死,因為她剛找回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就這麼死掉。
她描述的這些給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苦情大劇,寫成劇本說不定能在網路上迅速串紅。
眼下可不是思考電視劇的時候。
我問她:“既然你跟那個人接觸過,你認識他的樣子嗎?”
她搖搖頭,“每次見麵他都帶著一張麵具,說話的聲音應該處理過。我知道我害過鍾雪,沒有資格請求你的保護,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人,我真的沒有奢望什麼,我隻想把我失去的18年補回來,起碼、起碼也讓我上完大學再死……”
我知道她是因為想得到我的幫助才誇我善良,城府這麼深的女孩我還真不想救,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給算計了。
不過她的確很可憐。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說:“現在紅衣女鬼、哦,也就是你妹妹,她正在追殺我,我自身都難保了,真不知道怎麼救你。不過你如果走投無路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到寺廟裏去待一段時間,S市的郊外有個泥佛寺,寺中有位庸大師。之前鍾雪為了找你妹妹三天兩頭往那跑,你也去求求他,看看有沒有辦法。”
我抬腳走的時候,聽見她在我身後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這個方法是《度朔道法》中提到過的,一般牛鬼蛇神都不敢在佛門淨地造次,隻是此法治標不治本,出了寺廟還是得死。
我正在想是不是也該去寺廟裏避一避時,聽見身後有個清脆的聲音在叫我。
轉頭一看,是我們係的輔導員。
她叫端木琴,複姓,很好記,是大四畢業後留校的大學生,與我們相差也就那麼幾歲,長得雖不是特別漂亮,不過人看上去很溫暖。
我禮貌的叫了一聲:“端木老師。”
她快步上前來說:“班上的選修課都已經選完了,你們宿舍的三個人怎麼沒動靜呢,明天就得報上去了。”
她把手裏的選課表塞給我說:“你把這個帶回去,讓徐大勇和韋孝欽也一並填好,把表格給班長就行,今天可別把這事忘了,要是學分修不夠會影響你們畢業的。”
我嗯了一聲,目送她走到學校門口,那裏有個男人在等她。
她一見到那個人後臉上全是幸福的笑,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她男朋友。
由於距離很遠,男人的臉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身形卻讓我愣了愣,這男人的身形怎麼那麼熟悉,有點像那個被做成屍油的女孩愛的那個男人。在幻境裏的時候我也曾看到過那男人的身形,高高瘦瘦,戴一副眼鏡……
不就是他嗎?
我正想追過去看個究竟,他倆上了車,飛快的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