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周意隻給了明皇兩年,也隻給了自己兩年。
這兩年裏,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準備,如今已過了六個月,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是呢,該睡覺就要睡覺,該吃飯就得吃飯。”
路邊,一座莊園平地而起。莊園外,兩隻小毛驢正悠哉悠哉的吃著草。那匹黑色的驢臉上滿是諂媚,不斷向白色毛驢靠去。反觀白色毛驢確實一臉嫌棄,不時揚起驢蹄,作勢要將黑驢踢走。
百般嚐試後,黑驢終於放棄。看得出,它很失落。
莊園是周意隨身帶在身上的。佛門雖也有芥子納須彌之法,但無言卻做不到。倒也談不上什麼修行到不到家,畢竟無言修天道。本質上,他隻是一個凡人。
“和尚,說好的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呢,這大晚上的你念什麼經啊。”
“小僧尋天道,要的便是一個順應本心。隻是覺得此時該念經,便念了。”
白玉鋪成的地板上放著一個破舊的蒲團,無言盤膝而坐,白衣素紗,麵如冠玉。
“唉,”周意很是無奈:“怕了你了,這房間讓你,我換個房間睡。”
睡覺是一種享受,但如果受到了打擾,那便是另一種滋味了。
“施主若是不喜歡,小僧可以換個經念啊。”
無言鍥而不舍,周意隻得抬手投降。
“免了免了,我在瑤池的時候都是小姐姐給我做安眠的,你還是算了吧。”
無言微微一笑,卻似春風沐雨,醉人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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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周意已經睡下,兩頭毛驢也懶洋洋的打著瞌睡,隻有無言的房裏還亮著燈。
他在抄寫經文,是白天周意給他的《無良普渡經》。
這經書,大雷音寺沒有,也不敢有。
太邪了,滿篇都是佛門正理,每一頁上寫的都是“引人向善”,起先無言沒看懂,又仔細看了半夜,才從書縫裏看出“吃人”兩個字來。
哪怕是無言有大毅力,也無法控製住執筆的右手。
這經書周意從何而來?
無言不得而知。
他隻覺得這書熟悉的很,好像藏經閣本本如此,卻又很不一樣。看不出那要吃人的字眼來。
突然,屋外一道紫光閃過。
那紫光極濃,在白玉的反射下,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一片紫霞中,有一股奇異的美感。
屋外小院裏,周意盤膝而坐,凝望星辰。
“怎麼了。”那一瞬發生的太快,無言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經結束了。
周意伸手,掌心是一團紫霞,卻顯得華貴無比,不由得讓人升起一股敬畏之意。
“認識嗎?”
“小僧隻認得這是一片紫霞,至於多的,便不知道了。”
周意翻手將紫霞收起。
“不知道也好,反正於你而言,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剛剛那一瞬間,周意替無言抗下了一劍。
那一劍,由傳說中殺伐無雙的靈寶天尊自三十三天外斬出,攜無盡天威而至。
倉促中,周意連結三十六印,擋下了這浩蕩天威,甚至將那誅仙劍上的紫霞扯下一塊來。
“睡覺去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周意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走回了自己房間。
隻是小院外麵,又被隨手刻上了數個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