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章】終章(2 / 3)

“我不痛,你呢?”衛楓夙是在進門的時候被身邊的仆人告知衛嚴已經離世的消息的,那種晴天霹靂讓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發顫,適時見到黑著臉的安,有種天地都崩塌的感覺,他答應過安,要保住衛嚴的性命,卻食言了,明明想要親手報仇,卻也無能為力,軟弱無能的自己讓他甚是痛恨,麵對不哭不鬧的安,竟不知道怎樣安慰和辯解。

“我,怎麼會痛呢,我可沒跟你去。”不知為何衛楓夙從安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的責備,隻是自己是真的沒臉見安。

“安,我們給爹安葬吧,把他葬在風策後麵的山上,我聽說以前他經常在那兒習武,他最喜歡的就是那兒了。”衛楓夙以為這樣說安會好受些,而安卻並不搭理衛楓夙,拉著衛楓夙的衣角,帶著他走到沒人的牆角,強行吻上他的唇瓣。

“唔,安。”衛楓夙按住安的肩膀,推開他,身高的優勢做到這樣對衛楓夙而言很容易,“不要這樣,你怎麼了?”

安冷笑,“不要嗎?那就算了。”他從來都知道衛楓夙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尤其是麵對虧欠的人,他也明白此次的相聚不久後將是三年的別離,他不確信自己還能不能再等衛楓夙三年,這三年太過奢侈,他想要陪著衛楓夙一起償還墨玨的三年時光,卻不想陪著他在一個不該有自己足跡、隻有他們回憶的地方度過三年。說到底安是自私的,自私到一旦得到就不想要失去,哪怕隻有一天,所有的征兆讓他漸漸意識到自己越來越薄弱的生命氣息,恐怕是連這三年都等不到了。既然已經被嫌棄了,那麼等到真相大白之時衛楓夙也不會太過痛苦。

安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衛楓夙擒住雙臂,手指輕輕滑進柔軟的發間,一手攬住他的腰,奪走了安所有的呼吸。

“記住,以後這種事,我來做就好。”安心中默念,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想再糾纏不清,卻總是做出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一連幾日都在處理喪事,從趙練、清風到墨玨再到衛嚴、秦莫征,送走了那麼多熟悉的人,忽然覺得能夠活著其實已經很是幸福,何必在意那麼多,癡妄那麼多,這是衛楓夙的感慨,更是秦域的感慨,而對於墨棠而言,他已經學者忘記了仇恨,若是一直執著,似乎也對不起地下的哥哥,畢竟這個人曾今是他深愛的。

“秦大哥,於水打算從軍,我也打算相隨,今日是來向大家辭行的。”墨棠看著秦域,再看著邊上的衛楓夙,別扭地說道,“我們之間的仇恨本就是一場誤會,我也相通了,就此一筆勾銷吧。”說著便轉過頭去。

“好,我會把墨玨的骨灰帶回黑風寨安置,等你回來可以再行祭拜。”衛楓夙很坦然,雖然知道這樣的話落在俺的耳中定然是有些不妥的。

“墨棠都說了,我就不說什麼了,二師父,替我向大師傅告別,以後我會常回去看看的,大家後會有期吧。”於水對於清風和母親之間有何糾葛的事情已經不再追查,也許人生留一段遺憾也是必須吧。

遲恒看著有墨棠護著於水也安心地點頭。

送走了墨棠和於水,遲恒也向秦域辭行:“秦公子,我想所有人都期待著你會將冷霜改成什麼樣子,我也會在世俗之外默默看著的,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所有人的期許,池某今日也要回去了,不然家裏的那位估計要擔心死了。”

“好好,遲叔就先回吧,我們改日再去拜訪。”秦域本欲起身說話,卻被秦晟狠狠按在椅子上,遲恒隻是淡淡一笑,轉頭對衛楓夙說:“安兒收了很多苦,不必你少,你不要辜負她,聽見嗎?”

衛楓夙點頭,為師父的開明而點頭,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提醒。

隻是安的行為越發古怪,總是避開與衛楓夙單獨相處的機會,總是喜歡在月光下一個人做到很晚,這讓衛楓夙甚為擔憂,他是害怕若是自己為了還墨玨的情誼而離開三年,這種狀態下的安一定會傷害自己的,若是不走,那麼自己對墨玨又將食言。

總是糾結在這樣的境地無法自拔,最後到是安先和他說話:“你何時走?”

“我,我,”衛楓夙我了半天都不曾將要說的話說出口,他害怕因此而失去安,他已經負了太多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又一次傷害自己深愛的人。

“我沒事,我可以等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在這裏等你回來,有秦大哥看著我,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安說的這些話是他思量了幾個晚上想出來的,隻為了勸衛楓夙離開。

“真的嗎?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最近的行為都有些奇怪。”衛楓夙依舊不放心。

“沒有啊,我隻是有點不想你離開,可是我又不可能跟你去,那兒終究不是屬於我的世界,這三年是你應該還給他的。”安有點語無倫次,但好歹也將意思表達了出來。

衛楓夙幾番思量也是,但是看著俺的表現依舊有些不安。

幾日後。

“你一定要乖乖在這裏等著我,如果想我了就來黑風寨找我或者給我寫信。”衛楓夙囑咐道,“吃飯不可以挑食,還有你不能總是在外麵瘋到那麼晚,夜晚外頭很涼的,如果要出門,一定要告訴秦域你去哪兒了,這世道不太平,知道嗎?還有……”

“哥,你好煩啊,我都知道了。”安和平淡地說了一句,衛楓夙卻高興了半天,笑的合不攏嘴:“安,這是你這幾日第一次喊我哥,我會等著三年後的重逢,你一定要保重,一會兒我就出發,如果想要來找我,千萬不要一個人來,知道了嗎?”

“嗯嗯。”安強忍著將欲流出的淚,安有多麼不舍,衛楓夙當然不會知道,這樣將自己愛的人推到外麵,明明在乎卻不能留在身邊,這樣的痛比生死更痛,還不如一起共赴黃泉,隻是按怎會忍心讓衛楓夙離開這大千世界、繁華人世。

安還是想哭,對著送行的幾人,安難以自持,轉身躲在大門的內側,聽著馬兒逐漸跑遠的聲音,淚也簌簌留下,怎麼會停得了,已經是永別了,難道連哭都不讓嗎?

天空浮著朵朵潔白的雲,卻暗淡不已,院內的梧桐已經忘記了落葉,而自己卻一直記得曾今的曾今是那麼美好,隻是以後再也不會,捂著胸口,蹲下,一個人疼痛。

“安,你怎麼了?”秦域覺察到安的異樣。

“秦大哥,我沒事,以後我就賴在這兒了,你可別嫌棄我啊。”安是哽咽著說出來的,卻始終隱瞞著自己胸口莫名的疼痛感。

秦域也把這個當做是安對衛楓夙離開的不舍和心痛。

“沒事,大哥這裏你想住多久都行。”秦域想要扶起安,卻驚覺安的整個人都再瑟瑟發抖。連忙喊秦晟將人抱到房間,請來了大夫。

“秦公子,這位公子身中劇毒,我很好奇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安有些發抖地想要製止大夫繼續往下說,卻隻是徒勞。

“大夫你說他中的什麼毒?”秦域問。

“這位公子中的毒太特別,我實在無能為力,抱歉。”大夫搖手,黯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