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2 / 3)

秦晟將手置於秦域肩頭,一個滿含情誼的眼神被他的轉頭掩飾而過,秦域竟不曾看到秦晟的正臉,隻是有這樣一個動作已經足夠。

“相必各位對數十年前的鴆劍門滅門一事也有所耳聞吧,其實做愧禍首並不是傳言中的風策,背後黑手是冷霜門,其實從那時起,風策便一直被冷霜所控製。”眾人嘩然,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秦域繼續,“風策今年所謂有失正義,其實並非他本意,更多的是因為冷霜門的挑唆與指使,隻因為衛嚴衛叔叔被家父下藥所控。”

這些事,衛楓夙也是第一次聽到,一事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接受,仿佛這些年一直這麼恨的人比自己還要可憐千萬倍,隻是自己手中的這些抱負的手段將要向誰索取。

秦域安慰地看了一眼衛楓夙,他明白說這些話他心裏一定不好受,一直痛恨的人原來也是身不由己,對誰而言都是很難平衡各種情感的。

“不知道各位是否知曉,家父所求絕不僅僅是這般而已,他想要的是武林至尊,更想要這家國天下。”一眾淨是震驚,而秦莫征卻恣意的狂笑不止,眼睛染上了鮮紅的顏色。

“看來我兒知道的不少啊,隻是時至今日,說這些是否有些遲了呢,若是你乖乖聽話,他日我君臨天下,你便是我的繼位之人,若是你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隻是你的性命我便不敢保證,這話對著在場的諸位也都適用。”秦莫征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威脅與逼迫之意,也有因此而不再言語,隻是這並不沒有阻礙秦域繼續的勇氣,因為旁邊有著那麼多人一直陪著自己。

“爹,如果你回頭,我會替你向那些亡魂求情贖罪的。”秦域是含著淚向秦莫征請求的,畢竟血緣至親如何輕易割舍。

秦莫征沒有回答,隻是揚天而笑,像是蔑視一切,俯瞰眾生那般,一步成魔,一步成佛,皆是一念,這已經淪入魔道的人便難以輕言醒悟。

前後不過片刻,秦莫征鮮紅的雙瞳,盯著秦域,然後轉向台下:“如果有人不想歸我門下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一幹人等便又開始了討論,隻是誰都說不清,這是正話還是反話。

待所有人都開始不安之時,連衛楓夙和秦域等人都不知道秦莫征葫蘆中賣的什麼藥,秦莫征忽然開口道:“隻要能夠衝破冷霜門的大門的,我親某人保證一輩子不相犯。”

眾人自是唏噓不已,隻是此時場外的異動更加讓人心有忌憚。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切真相大白之時,總會有人難以接受,這個設定也許有人覺得這裏麵的人都是好人,都是為了大義豁出性命和親情的,連原先的壞蛋都成了逼不得已,將所有人都聖人化了。也許有人會不喜歡,隻是他們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都有凡人一般地想要活著的念想,所以人都選擇那條世人眼中的不歸路,都是無奈,但都心甘情願,不是聖人,而是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是時間將他們逼成了對抗與自己對立的一個群體。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走彎了,這種話也是我說的,簡直不敢相信。

一陣騷動過後,眾人皆能夠隱隱感受到來自冷霜慣有陰暗勢力在暗中的壓力。秦莫征凜然坦蕩地俯瞰台下一幹人等,慢慢勾起嘴角,隻是輕蔑地抽動了一下便恢複平靜,等待著是否有人膽敢離開。

也許是這種無形的壓力太過滲人,畢竟冷霜的行徑一直都是江湖上神秘莫測的謎團,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台上的人看著傲視一切的秦莫征,也感到有一絲寒氣入體,事態隨尚在預料之中,隻是誰都料想不到,之後的發展會是如何。

“賢侄,不知道今日你的打算如何呢?”秦莫征忽然開口,凝滯的空氣愈發地令人冷澀戰栗。

“我想,我還是不太適合之這裏。”雖說台下依舊無甚聲響,但是許多人的腦中都紛紛對衛楓夙刮目相看,想不到最後能夠站出來的竟是昔日所有人眼中的嗜血之徒,自愧往日的錯解,閃過一絲欣賞與愧疚。

秦莫征自然也是知曉衛楓夙的本意,對於衛楓夙的到來他雖說不是那麼有把握,但還不至於出乎意料,隻是秦域的背叛讓他始終無法接受。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留你,”秦莫征轉換角度,對著遲恒說,“遲兄若是不介意也可留下,實在不願我也不強留。”秦莫征說完拂袖麵對台下眾人,仍然是那句:“我秦某從不強留那些不情願的人,若是大家想走,隨時可以離開,隻要你們本事過硬。”秦莫征轉身正欲離開之時,秦域卻說:“如果各位不想以後武林永無寧日,如果各位還存一絲勇氣,尚有一顆仁義之心,那麼跟我們一起光明正大地出去。”秦莫征確實被秦域氣的不輕,隻是他仍舊安撫心緒,背對眾人而立。

隨著秦域的呼籲,總有那麼幾個按捺不住的人緊隨其後,跟著秦域等人一起向冷霜的大門走去,隨著人的增加,幾乎到場的人都紛紛離場,秦莫征感到那股清冷的氣息迎麵而來,對著空蕩的場地,獨自狂笑。

笑聲剛起,沿路早已蓄勢待發的冷霜的黑衣人便齊刷刷地衝出,這本就緊繃的空氣開始變得嘈雜,各種武器相接的聲音開始交雜,陷入一場沒完沒了的惡戰,鮮血四濺,幾乎沒有人能夠擺脫這麼多黑衣人的圍攻,倒地不起的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畏首畏尾地拖著疲憊而又傷殘的身體回到起初的會場。

這場廝殺完全無法停止,早先已經負傷的秦晟開始力難自支,就在劍將入喉之際,秦域替他擋下一劍,深深地刺入秦域的右肩,鮮血直流,秦晟驚恐地朝秦域看去:“你傻嗎?”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過後,邊上執劍傷人的早被秦域一劍封侯,徒留一雙猙獰的雙眼和飛濺的鮮血。

看到這般情景,衛楓夙有些擔憂,畢竟秦域手臂的傷確實不宜久拖,眼下沐湘和沐年都沒有將救兵搬來,這一險估計是在劫難逃了。忽然一個黑衣人從衛楓夙的身後竄出,墨棠大吼一句:“衛楓衛楓夙,你不準死。”便將黑衣人一劍刺死,轉頭與衛楓夙兩背相靠:“你不準死,就算死也得死在我手中,這是你欠我的。”說完便繼續廝殺。

衛楓夙依舊淡然,他明白自己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現在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待在離院的安和一直都想跟隨的於水。